对方将皮肤碎片放原本的位置,文身的位置在右肩末端,图案是一个二爪机械臂的图腾,习怀雨翻出已知资料进行比对后确认了这就是“机械生命派”的图腾
“这家伙是机械生命派的走狗?”司亭晚指着五官不翼而飞的尸体。
这具尸体面部的脸皮已经全部被切掉,掌纹等所有能识别身份的生物信息已经全部被毁坏。
现有的信息只能知道这是个八到十岁的男孩,以及呼吸道中的污染物证明他是生前进入污染海水淹死的。
习怀雨指着这具尸体道:“他应该是被机械生命派的人掳走做活体实验的,期间他估计是反抗了所以才有此下场,后来他受不了了终于从里面逃出来。
他顿了顿,“本以为进了海里就能游到岸边得救,殊不知海里的污染更重,只会将他往更深的地方带。”
“那你怎么断定他不是那群变态的走狗?”
“如果是机械生命派的走狗,估计死得不会这么惨。”
从刚才开始习怀雨所有话用了很多不确定的词语,其实是因为这些资料也不是百分百真实的。
“能不能通过走失儿童的方向认定他的身份?”司亭晚举着食指看向习怀雨,觉得自己是天才。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用了极其肯定的语气:“机械生命派的掌权人实力很恐怖,据可靠消息,他拐走的都是父母疏于看管的儿童,并且用高度仿生机械替代,言行举止几乎一模一样。”
他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人性的同情,而是在毫无感情地叙述一件事,“尽管与本人有一点细微的差别,但疏于看管的父母根本看不出来,别提报走失儿童的案了。”
司亭晚听着习怀雨的陈述,心情微妙。
她静静看着黑色大手里躺着的尸体,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主观上他还是希望这个孩子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
半晌他问习怀雨:“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被问的人不假思索地答:“让世界上所有人都有生的希望,而非担忧活着的意义。”
“那如果一堆冷冰冰的废铁拥有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思想、自我意识,甚至行为逻辑都一样,那‘我’还是‘我’吗?”
习怀雨没再说话。
“机械生命真的能将人的意识继承实现永生吗?”
这次习怀雨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他,绿色的瞳孔里终于有了出于人性的温度。
“人只是一堆细胞,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钢铁的身体,甚至大到行星、宇宙,以至于你以量子形态存在也是一样的,总有一天会灭亡,没了就是没了。”
此话落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各怀心事,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像是在高潮部分骤停的音乐一样,一切的情绪都突然寂静平息。
终于二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半秒后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有火吗?”
“我说话有点深奥……”
习怀雨下半句话没说出口,闭上嘴驱动异能,一簇跃动的火苗在他掌心出现。
司亭晚一指男孩的尸体:“如果对行动没有影响的话,烧掉吧。”
“无关紧要。”习怀雨将举着火苗的手移向尸体,半途却又被司亭晚叫住。
他没多做解释,而是在对方的目光中用干净的手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颗粉色糖果放在了小男孩布满伤痕的手上。
看见糖果马上就能看到让人联想到它甜蜜的味道,司亭晚之前戒烟的时候抗瘾用的,之后就有了随身携带的习惯。
苦难的孩子啊,就让甜蜜的糖果带上所有美好的记忆送你最后一程,送你们归去没有任何苦难的温柔之乡。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一挥手指示习怀雨放火。
随后习怀雨掌心的火苗变得愈发狰狞鲜红,飘到黑色大手的掌心,将小男孩笼罩在烈焰中。
摇曳的火舌将其包裹,却像是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此时他的神情好像真的变安详起来。
他或许蹉跎一生终于脱离苦海,若有来世,幸福安康。
注(1):理想化的教育观念里说“好孩子不是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