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娩山庄的后山上,李莲花正饶有兴致地瞧着从前的故旧给李相夷立的衣冠冢,心里猜测这里头到底埋的是从前李相夷的什么遗物。
“我用婉娩的字迹传书邀你来此,你果然来了!”肖紫衿咬牙唤出自己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个名字,“李、相、夷。”
李莲花心下叹息,面上也就带出来一点儿无奈:“这李相夷已经死了,他的坟墓就在这里。”
“既然已经死了又为何会再回来?”肖紫衿只觉得他在狡辩,质问之中充满怨气,“你还不肯放过婉娩吗?她已经被你伤了十年,那可是我们十年的青春!”
“你可知道,她有多艰难才走出来?你又知道我有多难才见得云开?”
“你这一回来,将这一切都毁了!”
李莲花轻叹:“紫衿,你现在和阿娩的感情很好,我呢,也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好?你活着,又重新回来,你让我们怎么好?”肖紫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自从你让阿娩认出你的那一刻,你就将所有的好都打破了!祝福我?我看你就是回来看我笑话的!”
李莲花无奈道:“你真的想多了。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从前的事早已如同过往云烟,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你当然觉得不重要!李相夷多大的名气啊,至今阴魂不散。”肖紫衿言语间满是忿恨,“如今角丽谯和笛飞声重出江湖,您若不回来,有谁能拦得住他们为非作歹?”
李莲花终于沉下脸色,淡淡对他道:“笛飞声一心只向武道巅峰,旁的皆不入眼,四顾门大可重启与金鸳盟互不侵犯的协议,届时笛飞声自会约束下属。”
肖紫衿更是嘲讽:“哈!我才在四顾门的复兴大会上决意要跟金鸳盟分庭抗礼,你现在便故意与我唱反调,要我跟笛飞声签订和平协约?说到底你还是想要重掌四顾门,否则为何偏在这时候回来!”
见他不再针对笛飞声,李莲花也实在不想跟他闹开,于是略略缓和面色:“我只是真心地建议,四顾门该如何、武林大会该如何,我是不会插手的。”
肖紫衿冷冷道:“哦?你不会插手四顾门的事,可你却会横在我和阿娩之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阿娩见到你,她就会变心了!”
李莲花不懂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担心:“紫矜,难道你就不相信阿娩吗?”
“只要你活着,我就没有办法再相信阿娩!”肖紫衿想也不想便回了这样一句,“你不是说你不在意这里的一切吗?那你跟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会见阿娩!
“即便是我保证了,难道你就会相信吗?”李莲花反问。
“也对,李相夷多么我行我素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肖紫衿冷笑一声,“你若是想夺回阿娩的心,想拿走四顾门的一切,我又怎么能阻止得了你!”
李莲花道:“那所以呢?”
肖紫衿朝一旁的悬崖望了一眼:“你跳下去吧,我不想亲手杀你。”
李莲花神色淡漠,也朝一旁看了一眼:“这悬崖数十丈高,若我跳下去,必死无疑。”
肖紫衿料定他绝不可能答应,这时也不再多言:“出手吧。”
李莲花问道:“你真要如此?”
肖紫衿拔出破军剑,直指向他:“你知道我的,说得出做得到。”说完便飞身刺出一剑。
李莲花神色不动,直到破军剑到了眼前,这才挥袖将刎颈甩出去。肖紫衿抬剑格挡。
那刎颈本是一柄软剑,柔韧非常,被他一挡便弹了回去,李莲花抬手抓住飞回的软剑,直接袭上破军剑身,刎颈的剑尖宛若灵蛇般吻向肖紫衿的手腕,逼他撒手松剑。李莲花手腕一抖,长剑上挑,将他连人带剑一并掀了出去。待到他落地时,破军剑正好落下,就插在他面前。
肖紫衿看了一眼落地的佩剑:“一点多余的招式都没有,你还是像当年一样自负。”
李莲花淡淡道:“紫矜,我不想再打了。”
肖紫衿却不肯罢休:“如果我说,今天我非要个你死我活的答案呢?”他说罢,就要上前继续打斗。
“住手!”乔婉娩从远处奔来,喝止两人的动作,“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乔婉娩来的时机正好,却并非巧合。李莲花前脚出门赴约,笛飞声后脚便找上了门,带着她埋伏在附近,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从肖紫衿叫李莲花从悬崖上跳下去时,乔婉娩便想出来阻止,结果被笛飞声定在了原地,直到肖紫衿被李莲花打退,这才解了她的穴道放她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