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彻沉默看向落了锁的门口,说:“现在我们怎么办?暴力破锁吗?这样回来被发现该怎么解释?”
他主要是怕老头会气的发狂。
裴况歪嘴“啧”了一声,抬头对徐本玉道:“让让,别堵着门。”
徐本玉拿门没办法,只得退到一旁把位置留给裴况,结果裴况从兜里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根细铁丝,对着锁孔捣鼓一阵。
锁开了。
潘彻眼冒狼光:“裴哥,好手艺!”
裴况斜眼看了徐本玉一眼,又用气音随便应了潘彻一声,紧接着推开门。
直肠似的房间,一眼就可以望到头,这屋子简直比楼梯下面的空间还要逼仄,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住的下去。
徐本玉紧跟着裴况进门,老头东西很少,没什么特别值得留意的。倒是裴况,翻箱倒柜半天也不见停下来半刻,桌面往年电影介绍都要被他翻出花来。
“不是不是,”潘彻呼吸发紧,心口越发沉重,他埋头苦找:“这也不是,东西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什么也没有?!”
徐本玉一把拉住潘彻的手:“清醒一点!”
“…我,”潘彻被徐本玉一嗓子吼醒了,呆愣在原地不说话,只一双眸子还映出遮掩不掉的风雨。
“只有最后一个地方了,”裴况沉声道。
徐本玉以为这屋子已经找完了,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被遗漏。
只见裴况迅速蹲下身子,将脚收回来,伸手往床底下去够去,不多时一个保存完好的木箱被他拖出来。
这箱子没上锁,但被放在床底下竟然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足以见得老头是有多爱护。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以为的东西装在这里面。
就在这时,路榆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我就说不是我碰的,那东西压根就没坏,您可得为我发声!”
像是为了传递什么,最后两个字路榆相发音极重。
桑客莹也说:“碰没碰是一回事,坏没坏又是另一回事,你少混淆视听。”
“他、他回来了!”潘彻急道。
裴况一把掀开箱子,只见里面装的不是颜料,更不是什么彩绘、装銮的工具物品,与泥人没有半分相关,而是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外衣。
格子绿,女式外衣。
老头孑然一身,缘何留着这样一件衣服,还精心养护至此?
打开箱门的同一时间,裴况低声对潘彻喊到:“你先走!”
徐本玉将箱子里的衣服看清后便再没什么留恋,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只留下潘彻着急忙慌地两头看,直催促裴况:“快些!裴哥你快放回去啊!还等什么呢?!”
裴况终于将箱子推回原位,潘彻一直在门口等他,等裴况出来他赶紧将锁重新落好,气都不敢出跑了一路,直到那扇小门化为视野中的一个小黑点。
老头在转角处听见响动,快步上前嘴里还嘟囔:“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您听错了吧。”路榆相随口接道。
老头又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您这不是说笑麽,”路榆相赔着笑。
转角没看见裴况他们,路榆相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可没等他这口气松完,老头又说话了。
他背对着两人一字一句道:“呵呵呵…家里进老鼠了。”
这笑容听得路榆相和桑客莹不寒而栗,老头倏然转身,拐杖轻重不一敲在地面,“…你们也是老鼠吗?”
桑客莹和路榆相同时屏声,一边准备着逃跑,一边故作镇定道:“不是,我们不是老鼠。”
“有人未经允许擅自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我会把他揪出来的,一个也跑不了。”说着,老头掏出钥匙开门。
门缝中属于老头的脸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再然后木门便隔绝了双方视线。
门外只剩下桑客莹和路榆相,但两人没什么好说的,桑客莹远远睨了路榆相一眼,转身走了。
路榆相则是往外面去找裴况和潘彻,潘彻远远伸出来一个头,招手让路榆相一直往前。
“怎么样?”路榆相刚到便问裴况:“发现什么东西没?”
“一件衣裳,算吗?”裴况揶揄道。
“什么衣裳?”路榆相又问。
潘彻:“就是一件老太太的衣裳,很普通,绿色格子外套,初冬款式。你们说,这老头是不是还有个老婆没出现?”
裴况靠在柱子上慢悠悠道:“就这么大块地方,有人我们早该发现了。”
“也是,”潘彻没话说,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又陷入了死胡同。
如果说制作泥人的不是老头,那又会是谁,难道还是那些村民不成?
这个副本的不同点到底又在什么地方?
路榆相说:“我们得抓紧,时间只剩下不到半天,如果再找不到,今晚会出事。老头发现有人进去过他的屋子了。”
“完了完了完了…”潘彻不住叹气,好在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真正丧失信心。
路榆相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细节。
正巧这时不远处有人叫了一声:“裴况。”
路榆相和潘彻同时望过去,是施絮薇和鱼厝,头顶打着裴况先前影剧院里捡的那把遮阳伞。
“我等下回来,”裴况对两人说。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潘彻不禁会疑惑,不过见路榆相没说什么,他也就把话只憋在心里。
但他还是问了路榆相别的:“路哥,什么事这么神秘连你都要瞒着?”
路榆相:“…我和裴况也是这个副本第一次见面。”言外之意就是潘彻把他们的关系想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