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翛也不例外,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欣赏。
云裳在一旁的画架上取下毛笔,左右手各执一支,随着她身体的舞动,同时在画架上的绸布上作画。几笔后,她将笔一丢,整个人轻盈地跃上摆放在地上,大小不同的鼓。舞姿还在继续,脚下配合节奏踏出不一样的鼓声。
她一路往前,鼓面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她跃上最前面的那面鼓,霎时掌声雷动。
那鼓面,看起来只巴掌大小。却丝毫不影响云裳在鼓上起舞。旋转、跳跃,云裳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赏心悦目,柔软的腰肢,妩媚的眼神,无一不使人心猿意马。
云裳从鼓面上一跃而下,双手一甩、一收,披帛正好被甩进两旁的墨池,吸满了墨汁。云裳甩着手臂上的披帛,脚下踏着小碎步,手中控制着披帛的方向,在绸布上留下一些墨迹。
乍一眼,并未看出什么。
可随着落“笔”后,那些墨点上的墨水开始顺着绸布往下淌。很快,有看客发现了名堂。
“云裳姑娘好画技,这泼墨山水画,真是别出心裁。”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一时间夸赞声此起彼伏,层出不穷。
台上仍在边跳舞边作画的云裳并未受到外界的影响,她的手很稳,直到画完最后一“笔”,将披帛从身上扯下,向着半空中扬起。
薄纱飞舞,包裹着其中若隐若现的美人。
随着薄纱缓缓落下,逐渐露出美人的真容。
“云裳!云裳!”
“云裳!云裳!”
台下的牡丹笑着走上台来,抬起手示意,欢呼声逐渐停了下来。
“看来,今年的花魁当属云裳无疑了。”牡丹眉目含情地扫视了一圈楼上楼下的看客,轻启红唇。
云裳在掌声和欢呼声中走上前来,福福身。
“那么,今日究竟哪位公子能和我们的云裳美人共度春宵呢?”牡丹卖了一个关子。
“五百两!”
“滚,老子出七百两!”
“就凭你们也配和我争?小爷我出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四千两!谁,谁在跟小爷争!不识好歹。”
“呵,四千五百两。”
很快,从一群人出声,变成仅剩几人出声。方才差书童回府取银票的公子一脸怒容站直身子,四周环顾,想找出那个与他抬价的人。
“六千两!藏头露尾的小人,有本事你出来跟小爷抢啊。”
“一万两。那便如你所愿。”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慢悠悠走到那人面前,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歪着头反问道,“怎么,还抢吗?”
“你……哼!”那公子愤愤不平地扭头,坐下,不再开口。
那人似乎喝得有些多了,摇摇晃晃往前走,站在二楼栏杆处,直视着楼下的牡丹,嗤笑一声,开口道:“如何,还有人和我抢吗?”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牡丹连忙开口缓和道:“陆公子这般高价,实在是看得起云裳。既如此,今儿晚上云裳便是公子您的人了。”说着,虚虚推了云裳一把。
云裳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即便有些醉意却显得多了几分潇洒的公子,含羞带怯道:“还请公子怜惜。”
盛大的寻芳宴就这般落下了帷幕,没有拍得花魁的看客们,也并未离去多少,而是拥着看上眼的姑娘,朝房内走去。
“三弟,你自便,哥哥们就不陪你了,哈哈哈。”薛子炀怀中搂着一名姑娘,踉踉跄跄朝楼上走去。
薛子清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薛子翛冷眼看着四散的人群,仿佛这一片喧嚣都与她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