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女子?
沈听歌缓了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她怔愣又羡慕的看着走进来的姑娘,明明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
“那是我从营帐这边留下来的女子,还有像是亲卫的人护着,你等会儿审问一下,没什么问题看着安排一下。”
季浮生未曾抬头,指了指一旁的沈听歌。
“出来打仗还带歌姬美人啊?”段知宜啧了一声,应了下来。
她扭头往旁边一看,瞬间愣在了原地。
少女容貌极盛,即使是血污也没有减损,甚至让她多了几分破碎的可怜。一双剪水秋瞳,温婉多情,墨发松散,美人如玉。
段知宜愣了几秒钟,猛地回头去看季浮生,正对上了自家主公那双冷淡的墨瞳。
“还有事?”季浮生微微皱眉,翻看书桌的动作却是没停。
“她、主公,不是,你们两个……”段知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最后蹦出来一句,“你们长得好像啊!”
季浮生登时眉心一跳。
这个世界上,能让段知宜说一句与她很像的,那必然是白月光的替身、也就是女主沈听歌啊!
沈听歌也看向了季浮生,眉眼微微蹙起,看了一会儿,突然像是认出了什么,连语调都变得颤抖起来,“皇、皇姐?”
一句皇姐,瞬间就让季浮生确定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段知宜瞠目结舌,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又连忙闭上了嘴。
她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默默的退出了营帐,留下里面的姐妹二人叙旧。
家人们谁懂啊,主公和她的妹妹,姐妹相逢不相识啊!
“皇姐,是你吗?”
沈听歌声音颤抖,眉眼间带着一抹坚定。
“是我,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季浮生沉默了一丢丢,道。
“姐姐是以为我还在京城吗?”沈听歌露出了一丝苦笑,给了她一个尖锐的反问。
季浮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事实上,她在不在京城,季浮生从来没有在乎过,也自然不存在这种以不以为。
“皇姐,你……现在过的看起来很好。”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尖锐,下一句话,沈听歌朱东柔和了自己的口气。
她忽然起身,重重的跪在了季浮生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尾音里染上了颤抖的哭腔。
“听歌知道,在这里遇上皇姐已经是意外之喜,听歌只是求求皇姐,救一救京城里的兄弟姊妹。”
“你先起来。”
季浮生在她跪下去的那一刻就要把她拉起来,沈听歌不为所动,久久跪在地上。
哪怕是胁迫也好,磕头恳求也罢,她只求皇姐救一救兄弟姊妹!
“我没说不救,救人这种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以为陈德明的势力是那么好惹的吗?”
季浮生强硬的把她从地上捞起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直接一个手刀把她砍晕。
还是等她冷静冷静再好好谈论吧。
她从外面叫来两个女兵让她们好好照顾沈听歌,紧接着开始忙着清点这次的战利品。
北姑坡上,战争早已结束,浸透鲜血的衣服裹着模糊的血肉,偶尔还有垂死挣扎的,被打扫战场的将士一刀毙命。
“扒了不少上好的铠甲,还有好些兵器,粮草不多,但是搜刮的金银也不少!”
章佗摇着扇子,心情看上去极好。
与他相反的是闫云英紧皱的眉头,她声音有些难过。
“一开始当靶子的那批小队没有活口,全死了。除此之外我们伤亡还可以,十八死七十六伤。”
“死得人登记好名字,按照旧例,一把火烧了,骨灰带着。”季浮生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有家人的,抚恤金照例发。”
闫云英点点头,应了声是。
“我们如今距离西陵,也就剩一日左右的路程,今天休整,晚上再赶路。”章佗对比着地图,道。
“可以,叫伙夫粥里面多放点米,都辛苦了。”季浮生点了点头,多嘱咐了一句。
“这是自然。”章佗扇子微合,道。
等到闫云英离开办事,他的扇子遮挡了眉眼,轻声问道,“听小段说,主公在营帐中发现了另一位公主?”
“你消息倒是灵通。”季浮生似笑非笑,倒是没有反驳,“她希望我去救一救本宫的兄弟姐妹。”
“救,肯定是要救的,但不是现在。”季浮生眉眼冷淡,看的很是淡然。
“看来主公心中有数。”章佗微微松了口气,生怕主公被自己妹妹的诉苦打动,从而冲昏头脑。
季浮生微微勾唇,不可置否。
她肯定不会被那些皇子公主的遭遇冲昏头脑,毕竟,那是沈听琬的兄弟姐妹,而非她的,她又怎么会为此真的动怒失去理智呢?
落日如金,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正当季浮生和章佗等人商量行军之事的时候,留在沈听歌身边的部曲来报,沈听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