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靖宁握住了手里的横刀,即使他的横刀随时有可能劈下来,为首的少女眉眼神情却依旧平静,甚至达到了到冷淡的地步。
他对视上那双黝黑的眼睛,甚至嗅到了一股危险。
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行了一礼,“将军可是大顺将领?在下姓沈。”
姓沈?
岳靖宁那双鹰眸锐利的盯住了这个少女。
沈姓,是大顺皇室的姓,是国姓。
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怎么会贸然提起自己姓沈,又怎么会问他是不是大顺将领?
岳靖宁思忖着,给了旁边副官一个眼神,审视着眼前的少女,“姑娘姓沈?在下岳城,岳靖宁。”
岳城,岳靖宁?
那个守护幼主、沥血复国、宁死不投降的大顺忠臣?
季浮生想起剧情里对这个人的描述—“忠义报国,宁死不降”
岳城,岳靖宁,生卒不详,只知道他是先帝还是太子之时于到江南游历遇见的寒微之人。
他作为先帝一手提拔的心腹侍从,深受信任,待先帝即位后,为其出征,屡获战功。
先帝于他既有知遇之恩,岳靖宁对先帝亦肝脑涂地。
先帝对他信赖倚重,更是在大顺灭亡时托孤于他。
岳靖宁带着先主之子,一路杀一路逃,招兵买马,誓要光复大顺,可惜失败了。
在萧厉带兵平定他这个“前朝反贼”时,他提前送幼主离开;在萧厉久攻不下,威胁屠城后,开门献城,自刎城楼追随旧主。
为先主宁死不降,临危受命托孤,是忠。
为百姓开门献城,自刎城楼之上,是义。
可谓是忠义两全。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能遇上这么一个忠臣。
果然老天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季浮生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脸色瞬间肃穆,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岳将军。”
被派出去探查周围是否有埋伏的副官匆匆回来了,冲着岳靖宁摇了摇头。
岳靖宁眼神一暗,握住了手里的横刀,“不知这位姑娘究竟是何人?”
“在下说了,怕岳将军不信。”季浮生略微抬眼,似是轻飘飘道,“姓沈,名听琬,封号元华。”
岳靖宁脸色徒然一变,“元华公主?”
季浮生微微颔首,目光淡然的望向岳靖宁,亦或者是他的身后,“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岳将军,准备列阵迎敌或者跑路吧。”
话音落下,岳靖宁疑惑的竖起耳朵,脸色骤变,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自称是元华公主的少女。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着滚滚烟尘和枯枝碎裂声由远及近,惊扰了这片寂静的森林。
举目望去,率先看到的是鲜艳的旌旗,一队人马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奔涌而来,明亮的铠甲在阳光下夺目,参差的刀剑寒光冷冽。
这队人马滚滚袭来,看见前方岔路的那一刻骤然勒马,为首的将军虎目扫视两边,前方一望无际,瞬间犯了难。
“将军,我们去哪边?”
兵卒用粗犷的声音喊道,信任的望向了将军。
下一刻,一把飞刀穿过空气,瞬间扎进了头颅。
询问的那人身躯一僵,额头上黑色的口子流出鲜血,摔下了马,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的马顿时受了惊,四蹄乱蹬,骑兵的阵型瞬间乱了。
“有埋伏!”
那将军顿时一愣,连忙抓着马缰控制住受惊的马,一边怒喝道。
还不等安抚好受惊的马,两旁的人形树叶洋洋洒洒从天而降,一小部分直接跳到马上,大刀砍向了马主人,拍着马匹扭头杀进阵营。
伴随着杀的喊声,整个旷野瞬间充满了刀剑交击的声音。
血肉横飞,哭嚎惨叫。飞溅的污血抛洒于空中,血腥气在空中弥漫。
季浮生在打完暗器的那一瞬间,就逃离了原地。
她同样骑在高耸的马上,手里挥动着长剑,加入了这场厮杀。
——
黄昏的余温渐渐消退,傍晚的夕阳沉沉的落在了山的一侧,像是半颗火红色的鸡蛋黄。
三三两两的士兵分散在羊肠小路的四周,或是动手清理打来的食材,或是灌着河边的溪水,或是躺在地上歇息,嘈嘈切切的声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河水的下游,拴在树上的马一排排安静的喝水吃草。
“所以,两位公主是在密道里出来的?”
河边,树下,岳靖宁等人踞坐着围成一个圈,听完了季浮生的逃跑路程,皆是有些复杂。
尤其是岳靖宁,他甚至站起来,向季浮生行了个礼,感慨道。
“公主女中楷模,臣敬佩至极。今日能摆脱追兵,也多亏公主的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