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寒:“这是我的!”
“你是猪啊吃这么多!”迟尚轩看着他桌上也不差这一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贺衍把东西拿回去,“要吃自己去买。”
卡都停了,现金也没有,微信余额也没有,迟尚轩觉得自己现在穷困潦倒,就连兄弟也靠不住,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可怜极了。
然后他看到贺衍重新走过来,以为他回心转意,没想到对方塞了张二十块钱的钞票给他,“自己去买。”
“……”
迟尚轩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邹磊在旁边笑得不可开交,上次说请吃饭没请成,嘱咐他别太感动,晚上请他们看电影,记得别迟到。
周六晚,除陈煜寒和贺衍两人以外,剩下三人早已在陈煜寒家楼下等着,看见旁边一个跛脚的醉鬼口吐芬芳,有些厌恶地离那人远一些。
没想到他们在哪,那人就跟着到哪,阴魂不散似的。
他们忽略这个奇怪的人,张博深在底下着急晃悠,迟尚轩和邹磊蹲在路边,抬头看着他走过来走过去,快把他们眼睛给晃瞎。
“你能不能别晃了?”邹磊本来脑仁就疼,现在看着他更疼了。
“不行啊。”张博深两手插兜,一脚踢开地上的石子,“他们太慢了。”
“我们来得太早了。”迟尚轩给陈煜寒发消息,那边没回,“谁让邹磊不靠谱,看错时间了。”
原本晚上八点半的票,不知道邹磊是不是眼睛长屁股后面了,居然能记错时间,让他们提前一个多小时在这里等。
他们都不知道陈煜寒和贺衍家的具体位置,那边又人满为患,连奶茶吧里面都挤满了人,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喜欢大晚上的看电影。
突然,醉鬼退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亮起的窗户,神经病似的把酒瓶往上一扔,正巧砸中五楼的窗户,酒瓶倒扣在空中转了一圈,里面的酒像喷泉似地洒下来,溅了他们一身。
一口气扔到五楼,力气还挺大……
砰的一声,邹磊和迟尚轩愣了一下,然后听见有人说谁啊,再一抬头,发现有人正要把头探出来。
他们跟那人挨得近,听到动静后心一惊,尽管还蹲着也顾不上其他了,往身后一倒就倒进了绿化带。
张博深连忙跟在他们身后,嘴里一直念叨躲什么啊,又不是我们砸的。
“……”迟尚轩反应过来,“对哈,躲什么啊?”
“迟尚轩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心虚?”邹磊躺在绿化带里,一身狼狈,生气道:“我他妈刚刚看你躲我就躲了!”
迟尚轩忍笑,“我考试不及格你怎么不跟着一起?”
“太傻了,”张博深蹲着身子,把手插进衣服口袋,“我真怕跟你们两个待久了影响智商。”
真正的罪魁祸首虽然身体上晃晃悠悠,但是嘴巴上依然骂着难听得话,不堪入耳,迟尚轩听了半天,怀疑自己的耳朵,问旁边两人,“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那人口中说到贺哥的名字?”
两人点头,然后看向一旁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心想贺衍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邹磊给贺衍打电话,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接通,“贺哥,你是不是惹到什么麻烦了?”
听到这里,旁边又传来那人的脏话,贺衍了然,但还是确认一遍,“你们在哪?”
“应该是你家楼下。”邹磊握着手机,“需不需要帮忙?”
“别管他,”贺衍说,“我们一会儿下去。”
张博深听到后抢过手机,“这人看着不好惹,你们要不还是别下来了,或者我们帮你弄走他。”
“不用,我下来会会他。”贺衍语气平淡,不怕麻烦。
他虽然不怕麻烦,但是很怕给别人惹麻烦,譬如现在,陈煜寒跟他坐在一块儿,明明准备好一起去看电影,偏偏又一起听到楼下传来的谩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砸中的是贺衍家的玻璃,李文希把头伸出去看了一眼后又缩回来,让贺衍先不要下去。
“那是你爸吗?”陈煜寒有点担心贺衍,“要不你还是别下去了。”
贺衍不知道贺启行是怎么找来的,所以第一时间还有些懵,即便他已经长高长壮,不再像当初那么弱小,但是他无法否认,当初他带给自己的伤害是刻在骨子里的,就连害怕也是。
但是他看见陈煜寒为自己担心,那份恐惧还是缩减半分,躲着又能解决什么?更别提自己现在已经强大。
贺衍说没关系的,总得面对,他和李文希又不能躲一辈子。
楼道里又黑又寂静,贺衍在前面走得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动静,但感应灯还是被贺启行的几嗓子给喊亮。
贺启行看到贺衍从楼道里走出来,笑道:“我他妈以为你能躲一辈子呢!”
贺衍没理他,他又骂道:“怎么不继续躲了?我这条腿就是拜你所赐。”他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他妈以为你们有多大能耐呢,原来还不是只会躲。”
“你要干什么?”贺衍沉声问他。
贺启行说,“我现在要钱。”
现在要钱,以后要什么?贺衍没继续问,他知道贺启行的脾气,无底洞,无底线,讲不了道理,难缠人一个。
“你这是勒索,”贺衍声音平静,“再说我没钱。”
“你报警啊。”贺启行无所谓,“姓宋的不是有吗?当初把你们母子一车接走,怎么?现在把你们甩了?”
“他的钱是他自己的,不是我的。”贺衍感觉陈煜寒站到自己身后,于是他深呼吸,把心里的郁结给击散,把仅存的恐惧压下,虽然直泛恶心,但还是忍着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