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重复了一下午。
他没照顾过别人,只希望这样做陈煜寒会好受一点。
后来他数不清是自己第几次去试探陈煜寒额头上的温度,发现烧已经退下去之后,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一觉醒来,陈煜寒发现贺衍坐在自己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贺衍看了自己多久,一瞬间有点不自在。
贺衍问他:“还难受吗?”
陈煜寒摇头,亮出自己的肱二头肌,说:“现在身体倍儿棒!我能一拳打两个你。”
贺衍:“那你可真棒。”
陈煜寒觉得口渴,咽了口水后对贺衍说,“能劳驾你帮忙接杯水吗?”
“那可能是有点劳驾。”贺衍说着就起身出门,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热水。
陈煜寒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喝热水,我想喝冷水。”
贺衍把水塞进他手里,说:“病好了之后想喝老鼠药我都给你喂。”
“不了,老鼠药留着给你吧。”陈煜寒拒绝贺衍的“好意”,端起热水一股脑喝下去,顿时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然后他穿上鞋子下床,走到书桌旁继续努力赶着作业。
“你这个假期都干什么去了?”贺衍瞧见陈煜寒闷头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不太理解地问。
起初听见陈煜寒说作业还没写完时,以为他的成绩不算太好,后来自己帮他写了几份作业,发现前面他自己做的正确率很高,也不是成绩不好的样子。
所以知道陈煜寒直到快开学才开始着急忙慌地赶暑假作业时,这个行为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陈煜寒顿了一会儿说:“忙着挣钱。”
“你爸妈不给你钱?”
“不是,”陈煜寒否认,继续说,“是我自己额外需要用钱。”
“捡垃圾?”贺衍问。
陈煜寒回头面色复杂地看着他,贺衍才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唐突,改口道:“捡瓶子?”
话脱口而出之后贺衍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有多蠢,又不是小时候,现在怎么可能还靠捡垃圾挣钱。
“不好意思。”贺衍对自己刚刚说的话感到抱歉,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和陈煜寒之间缺失了好几年的相处。
“没事,”陈煜寒也不在意,“就是偶尔打点游戏,陪玩和代打,听说过吧?”
贺衍点头,问:“那现在呢?”
“什么?”
“还缺钱吗?”
陈煜寒笑道:“人哪有嫌钱多的理。”他转身翻了一页作业,“不过现在不准备继续了,只有不到一个学期高考了,我又不傻。”
“嗯。”贺衍赞同这个事实,“高考加油。”
“你也是,我们一起的。”陈煜寒从旁边拿过来一本字帖,“你要没事干的话,大发慈悲再帮帮我?”
贺衍接过字帖,“高三了还布置这个作业?”
“不是,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有。”陈煜寒有些不好意思,“班主任说我的字还得再练练。”
贺衍回忆了一下,对此表示认可,“是得练练。”
陈煜寒也不恼,没说话继续闷头赶作业。
——
“终于写完了。”陈煜寒甩了甩因为赶作业而发酸的手臂,“明天开学,我早上要去报道,你呢?”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贺衍回答:“下午。”
“那我等你!”陈煜寒怕贺衍不乐意,随后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下午一起去学校?”
贺衍将手中的笔又连续转了几圈,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
“说好罩你就罩你的。”陈煜寒说,“我还是想听你叫我大哥。”
贺衍神色复杂地抬起头,“要不我还是叫你大狗吧。”
陈煜寒一听,笑道:“那是你的称呼,我不跟你抢。”
贺衍没说话,陈煜寒又凑过去,“不过你这样还挺好的,最起码长了嘴。”
“谢谢。”贺衍没任何情绪起伏地说。
“不客气!”陈煜寒摆摆手,“我就是这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