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筠坐在杭锦对面,问:“怎么了?”
“被白眼狼气的。”杭锦重重的放下酒杯,把张芷兰的事说了,“那个女人就不是个好人,王净和死犟种非要嫁,还说那个女人比我好,她也配跟我比!”
杭筠瞥她一眼,一语中的,“王公子的名声不是因为你坏的吗。”
“我…”杭锦哑火,“我后面不是躲着他了么。”
“如果你不喜欢他,一开始就应该跟他说明白。”杭筠白了杭锦一眼。
杭锦“嘶”一声,含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净和那么爱哭,跟个哭包一样,我要是跟他说重了一点,指不定哭成什么样,没准儿能把京城淹了。”
“借口。”杭筠懒得理她,起身走了。
杭锦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她觉得心口火辣辣的,她看着酒壶疑惑:“这个酒之前也这么辣吗?”
过了几天,杭锦在家带着无聊,但也不想出门。
杭正君还有些疑惑呢,“好几天没看见净和这孩子了。”
伺候的小厮解释道:“我听说王公子好像要嫁人了,这几天也许在家里绣盖头呢。”
绣盖头?
杭锦撇嘴,就王净和那个手艺,还是算了吧,绣出来估计都不能看。
杭正君看着安安分分待在家的杭锦,颇有些不习惯,“你这几天没出门我还怪不习惯的。”
“那我出去了。”杭锦半死不活的出了门。
“……”
走在街上杭锦突然觉得没意思,就感觉一切都没意思,斗蛐蛐,唱戏,都没意思。
王净和那个笨蛋不会真的在家绣盖头吧。
也不怕把手指头戳漏了。
算了,那也是他活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杭锦莫名其妙走到蓝楼,天还没黑尽,蓝楼已经亮起灯笼了。她挠挠头准备往回走,余光看见张芷兰走了进去。
她脚步一转,跟着进了里面。
杭锦之前也来过蓝楼,都是只喝酒看表演,看完就走,从不过夜。
门口揽客的男子看见她了只是笑笑,并不主动凑上去。
杭锦看着张芷兰搂着一个香肩半露的男人上了二楼,她嗤笑一声,这就是王净和说的老实人。
老实个屁。
她跟着上了二楼,看着她搂着男人进房间又把门合上。
杭锦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男人的嬉笑声,“你可好久没来了,我听说你要娶夫郎了,之后怕是不会记得我了吧。”
“我的心肝儿,他哪里比得上你。”张芷兰说道。
男人嗔笑一声,“人家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呢。”
“不过是个追着女人跑不知廉耻的贱人罢了,要不是为了前程,谁会娶他。”张芷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我心肝儿好。”
杭锦手握成拳,她忍无可忍的踹开房门,里面的两个人衣服都脱了一半,听见动静瞬间吓萎了。
“又是你!”张芷兰这段时间也打听清楚了杭锦的身份,也知道她就是王净和之前追的女人。
杭锦松了松筋骨,“对,又是我,上次打的清了是吧。”
“我可是举人!”
“管你是什么,这是管不住嘴的下场。”
拳拳到肉,很快就被揍出鼻血,床上的男人吓得大叫跑出门,“杀人啦!”
张芷兰是个读书人没什么力气,只能逞口舌之快,“我说的有错吗,他王净和就是不知廉耻!”
“啪——”
“我去你爹的!”
杭锦一脚踹在她背上,“让你胡说八道!”
张芷兰被打的浑身疼,气若游丝,“如果我说错了,那你干嘛不娶了他。”
“我——”杭锦语塞,然后又是一脚,怒骂:“干你屁事!”
这次打的远比上次严重,整个蓝楼的人都聚集在门口,杭锦打的累了,她看着一脸血污的张芷兰,低声威胁,“下次再胡说,我就杀了你。”
——
杭锦跪在大门口,现在是正午,日头正毒,杭正君坐在阴凉处,旁边有小厮撑伞扇风。
“你胆子肥了,之前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把人打个半死,你想让人家告我们仗势欺人不成?”杭正君喝了口茶,“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天黑再起来。”
说完起身走了。
路过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小霸王怎么跪在外面。”
“你还不知道吧,她昨晚上把别人打了个半死。”
“杭太傅两个女儿,怎么一个天一个地啊。”
杭锦手紧了紧,她强迫自己不去听。她知道爹这么做的意思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故意做出样子给别人看的。
头顶出现一把伞,她微微侧头就看见哭红了眼的王净和,她啧了声,“你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王净和抽抽搭搭,“我听说了昨天的事。”
“跟你没关系,我单纯看不惯她。”杭锦推了他一下,“赶紧回去,别来烦我了。”
王净和没动,他哽咽的质问:“杭锦,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我……”杭锦别过头,“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那你看着我说!”
杭锦手握紧,回头看着王净和的脸,他应该是听说自己被罚跪了就一句哭着过来的,眼睛都肿了,鼻子也红红的。
“我…”杭锦嗓子好像塞了一块石头,堵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净和破涕为笑,“你明明就喜欢我。”
杭锦自暴自弃的瘫在地上,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行不行。”杭锦自嘲一笑,“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谁嫁给我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王净和否认,“才不是呢,我愿意嫁给你。”
杭锦看着他,“王净和,你听清楚了没有,我配不上你,你完全可以找个比我更好的。”
“我不要,她们再好我也不要,我就喜欢你。”
王净和真是个执拗的人,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