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实在内急,能否借用一下后院?”
掌柜捏到银子,脸色立刻缓和:“姑娘请便,后院左转就是。”
孛悠悠道谢后快步走向后院,一出门便如离弦之箭般翻过后院矮墙,落入一条幽暗的小巷。
她此刻如鱼入水,几个转折便彻底甩掉了剩下的那名暗卫。
穿过大半个城,孛悠悠终于来到知州南部集市一处嘈杂的茶楼。月光透过多彩的窗棂,在地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影子。她轻车熟路地登上二楼,推开最里间的房门。
“你迟到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孛悠悠反手关上门,屋子里没有开窗,微弱的火光映照出贾无畏微胖的脸庞,他躺坐在椅子上,拿着金算盘,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甩掉水柏舟的狗腿子花了点时间。”孛悠悠撇撇嘴,在贾无畏对面坐下。
贾无畏不像他的哥哥那般强壮魁梧,身着华衣,长得一副和善的微胖脸,眼睛中带着些商人的狡诈。
他笑着站了起来,将金算盘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打开一旁的窗子,楼下歌舞升平,各色人都有。
据说他是贾府的小妾所生,亲生母亲是娼妓,从小就在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
他饶有兴致地听了一会曲,突然转身对着孛悠悠道:“放心,这里很安全。”
孛悠悠坐在一旁喝茶:“贾先生的地盘,本宫当然放心。”
贾无畏看了她一眼,这位天朝的公主仪态果然不一般,喝着茶都带着赏心悦目:“公主果真做到了,但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解惑。”
“先生但说无妨。”孛悠悠好似心情很好。
贾无畏抿了抿嘴巴,似乎在找合适的语言:“公主现已是水柏舟的娘子,为何要做我的谋士?”
孛悠悠放下茶盏:“乱世自保之法而已。不只是水柏舟,连卫家军都不成气候,哪里比得上贾家军,财大气粗。”
“那邵帅呢?”
孛悠悠没有直接作答,而是说道:“先生也不用再猜忌本宫了,本宫也是顺势而为,邵帅如今已经年岁大了,又无子嗣,势必在贾家和卫家之中挑选继承人,庆功宴上可记得好好表现。”
说完便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道:“出门已久,先走了。合作愉快!”
孛悠悠走后,贾无畏抚摸着自己的金算盘,眼神阴翳,不知在想什么。
……
这几日对于卫谨谦来说更加难熬,时睡时醒,梦中好似过了短暂的一辈子。
卫谨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少爷,您醒了?”小厮端着铜盆进来,“您都睡了整整三日了,还好没有错过今日的庆功宴。”
卫谨谦猛地坐起,胸口仿佛还残留着那柄长剑刺入的剧痛。他明明已经死了——死在水柏舟的剑下。
他颤抖着摸向胸口,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痕。
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今日是何时?”
小厮看着惊恐的公子,不明所以:“现在已经快午时了。”
卫谨谦暴躁地抓住小厮的衣襟:“我问是何年何月?”
小厮从未见过如此脾性的公子,他们家公子一下梳妆整洁,举止从不想军营里的武夫,反而像如玉的富家公子。一
时间有些慌乱:“是,是永和五年腊月二十。”
“重生..”卫谨谦放开小厮,低声呢喃,随即大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天不负我!”
小厮惊恐地看着他。卫谨谦收敛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去告诉父亲,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参加庆功宴了。”
待小厮退下,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开始写下记忆中未来三个月将发生的每一件事。尤其是关于水柏舟和孛悠悠的。这两人会在未来的几个月一路攻坚拔寨,会夺了父亲大帅的位置。
“既然重来一次,”他蘸墨的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黑雾,“我要你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