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二人又同去给父亲上了香,池元朴也顾不得放松,径直去书房温书。
再过半月便要考试,此次他定得成功,就算不能为妹妹铺路,但至少不要成为她的拖累才是。
池元朴明白妹妹虽然一句不提自己这段日子在京中遭受的苦楚,单凭他见着妹妹消瘦不少,就觉得这上京的饭可不好吃。既然他回来了,那就得替妹妹分担些才是。
池宜溪见着兄长离去的背影,悬着数月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和喜和悦,你俩觉不觉着哥哥好像变了?”
两丫头踮起脚望了望池元朴,好生思量了片刻。
和悦率先道:“我觉得少爷长大了。”
和喜中肯的跟着点了点头,附和着说:“我觉得和悦说的对。”
“你俩真该去看看眼疾。”池宜溪撇了嘴往回走。
“诶,小姐说什么呢!我俩怎么就有眼疾了!”
池宜溪猛的止住脚步转身,二人差点没扑上来。
“我哥哥都是为人父的年纪了,说什么长大了,我看你们眼瞎才是真的。”
和喜扯了嘴角,也知方才说的是有些离谱,但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却是没错。
以往在家中,少爷只顾读书,何曾说过今日这番话。这趟回家还知道担心小姐安危,岂不是成长了,现在只盼着少爷能金榜题名,也不辜负老爷和小姐的期望。
不过池宜溪并过于不忧心兄长考试,她知道哥哥数年苦读,为的就是这次科考,忧思过多,反而会给他徒增压力。
所以虽然池元朴再一次拒绝了去庄府上赏戏的邀请后,池宜溪选择撇下哥哥自己看戏去了。
庄甫新生辰宴在日暮时分,池宜溪同易为春一道上了柳家马车去了庄府。
此刻正值夜市开张,四下皆热闹着。
澧朝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到了宣明帝这一代,并未设置宵禁,夜游之风一时盛行,位于朱雀主街的夜市更是热闹得很。
“东风斜揭珠帘轻,绛纱笼火照上京。如耍闹去处,朱雀不绝,集市如林。”池宜溪想到自己还在永州时读到的诗句,“当朝一文人写的上京夜间生活当真是据实描述,毫无掺假。”
以往池宜溪虽也自己来逛过,可这次心境倒是完全不一样。
之前虽赞叹,却总觉得融入不进去,今日同好友一道,觉着是真实了许多。想着这次有哥哥在等自己回家,心中也没了凄凉之意。
柳微打趣道:“池小姐当真才女,不像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待会儿的戏文。”
三人在车里有说有笑,不多时便到了庄府。
暮色已至,时间正好。
庄甫新正在门口接引着宾客,三人跟在柳父后面行了个囫囵礼便进去了。
柳父也乐得自己女儿终于结交了好友,故而放心让她们玩去了,自己则跟同僚去一旁说着闲话。
入府之后,池宜溪见着四周的景象,方觉这庄甫新是个惯会享受的。
引活水入府。
过了入门的照壁,居然有个不小的池塘,再大些都能赶上一个小湖了,里面游鱼撒曳,荷花亭亭玉立,架游廊庭前,曲折回旋。
四周具挂八角雕花琉璃灯笼照明,琉璃折出的光线华丽且明亮,衬着水色愈发迷离。
乐师皆在水榭之上吹箫弹琴,既不惊扰客人谈话,也能给这朦胧夜色添彩。再远处亭台楼阁里泛着萤萤之光,跟话本子里描写的仙境也差不了几分。
硬要比一比的话,九重仙境过于冷清,这庄府今日人声嚷嚷,宾客盈门。才当是上上品!
这哪里是家宅,分明就是处观景游园。
来往宾客都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不过池宜溪观察到有些人也并非官员,看衣着并非寻常白衣,倒像是商贾。早前听说庄甫新以前曾是商贾,没想到捐了官,仍在和他们打交道。
今日来庄府赴宴的人大多都是冲着那上京独一无二的戏台子来的,毕竟每年也就这几个机会能来庄府大饱眼福。
京中虽有模仿的,但看过的人都知道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今日的曲目还是之前那出春夜…游园…戏…戏什么来着?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