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灵不知道那人附耳说了什么,只看到汪生听了之后脸色一变,阴沉之极。
左衙那两个还能动弹的人见汪生停手,忙上前扶住侍灵。
劝道:“要不让他们进去吧,左右那些人也昏着,翻不出什么风浪。”
侍灵嘴里吐出血沫子,随手用袖子一抹:“你们懂个屁!要是汪生把这些人扔去宣德门怎么办?到时主子就难做了。今日我就是死,这些人也得在牢里不准出去!”
“那个池宜溪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劝好了吗?”汪生大发脾气。
看来主子那里是成功了。侍灵大口喘息想着。
“是……百姓在宣德门发生暴乱,大理寺来人……请察事司派人前去协助镇压。”属下颤颤巍巍说着,生怕汪生一个恼怒就让自己身首分离。
“方成器呢,这不是五城兵马司的活儿吗?找我干什么!”
眼下他生气得很,方成器也是个不中用的。
“您忘啦,五城兵马司派了好些人去了京郊准备冬宴事宜还没回来,所以……”
“知道了,带上人跟我去宣德门!”
汪生离开时不忘瞥了眼侍灵:“算你小子走运,下次机会再来取你小命。”
见汪生当真走远,侍灵顿时失了力气,一口气没上来栽倒在地,晕了。
等他再醒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侍灵猛地睁眼,见自己全须全尾躺在床上,这才放心下来。
正巧侍魄也端了药进来。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侍灵忙问道。
也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汪生有没有带人折回,要是坏了主子的事,那才当真不妙。
侍魄将药碗递过去,语气平静:“你小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身子吧,被汪生都快捅成莲藕了。”
侍灵本来没觉着自己伤得多重,经他这么一说,方觉的哪哪都不得劲儿,疼的厉害。
他知道侍魄这是在关心他,摆摆手宽慰着侍魄:“放心吧,变成莲藕还能炖汤呢,清热下火!”
看侍灵还是这么不着调,侍魄抬手佯装要打过去。
这招侍灵都被他唬了多少次了,也不躲,只专心喝着药。
最后侍魄手堪堪停在他脑袋上,终究没落下去。
“你啊,遇到汪生也不知道动点脑子,你是他对手吗?”侍魄还是有些气。
“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侍灵喝尽碗里最后一滴药,五官都皱到一起了,也不知是药太难入口,还是牵扯到伤口了。
“说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比起伤口,侍灵还是更在意外面的事。
“你昏迷了两日。那天在宣德门发生了暴乱,我跟着池小姐在现场,那场面……”
侍魄想起当时场面就觉得当真是人命轻贱。
池远之的自戕激起民怨,大批百姓暴动,大理寺、察事司再加上五城兵马司一齐出动才堪堪压下这些人。
光是被踩死的人就不计其数,官民相抗,官差当日都是带了佩刀的,本来百姓只是起哄说要救下池远之,谁曾想五城兵马司之人不顾百姓死活,见镇压不住便冲百姓拔了刀。
这下才算是当真民怨沸腾,无法休止。
他得主子示意先将池小姐带去安全地方,再折回时,雨水和着血一起洗着宣德门门前的地。
简直不忍直视。
侍灵也被他的描述惊到:“天呐,怎会这样。主子没受伤吧。”
侍魄摇头:“主子救下不少百姓,受了些轻伤,已无大碍。”
“那这件事怎么算?池大人就这么死了?”
“陛下听闻此事后震怒,罚了方成器。要求主子将此事一查到底。”
侍灵喜道:“一切尽在主子掌握之中啊,也不妄我挨这么多剑。对了,汤小关他们呢,还在牢里?”
“没用了还留在察事司做甚,牢里清空了弟兄们好过年,省的年三十还得给他们送饭。”
“对哦,今天都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