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想到,她的生辰,是初元五年三月,比他小了四岁。
“这些都是小事,现下却有件大事要和卿卿说。”
“什么大事?”
崔清漪不解,可下一秒,身子就被他搂了起来。
他将她的身子翻在自己身上,手指绕着她的后颈,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落在她眼里,则是由下而上的占有。
“当然是我们的大事。”
他挑着眉,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崔清漪趴着,紧紧去抓他的里衣,小声弱弱道:“放我下去。”
他揉着她的后腰,眉目却冷漠:“别动。”
“今日……徐怀瑾入狱了。”
崔清漪猛然抬头:“什么?”
“什么时候?”
他怎么会入狱?
难道真的是他和高阳王做的局?
萧绥将她按在怀里:“就方才。”
“担心他?”
还真有点担心,毕竟,他若是这样死了,有些太惬意了。
就凭他干的那些事,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我才没有,就是不知,为何会这么突然?”这倒是崔清漪的真心话。
“大理寺查到,死燕这件事是他做的。贵妃知道后,求着父皇,将他打入了大牢。”
萧绥用了些力,想听她的意思,崔清漪意识到后,便软着开了口:“原来是这样。”
“徐相可还好?”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以徐怀瑾的性格,不会轻易光明正大站出来。
萧绥勾唇一笑:“卿卿觉得呢?”
他知道,她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妥。
崔清漪大着胆子,往上挪了挪,待撑好后,她伸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唇,笑着说:“依照我对徐怀瑾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自毁棋局。要么是徐相推他顶罪,要么就是他故意认下的。”
萧绥握住她上下摆弄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继续说。”
崔清漪发丝垂落,丝丝缕缕缠绕着两人之间的情思。
她柔柔一笑:“看来王爷也觉得我说的不错。”
“不过嘛,我猜大概率是后者,毕竟,他是什么人,王爷比我还清楚。”
萧绥将她拉下,两人抵着额头,萧绥瞅着她的双眸,温沉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卿卿和我想到一起去了。”[2]
还未等崔清漪张口,她剩下的话就被萧绥含了下去。
两人呼吸缠在一起,萧绥内心的欲望被她彻底钓了出来,他伸手摁着她的后颈,舌尖一挑,将她掌锢在自己的领域。
“……所以,徐怀瑾……是故意进去的?”她满脸潮红,忍不住溢出叹息。
萧绥的动作缓了下来,眯着眼,回到方才的冷静:“是。”
她愈加无赖:“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萧绥凝视她:“为了他日后的前程。”
崔清漪眨了眨眼:“前程?”
原来真的是局。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浮现。
徐怀瑾是想和高阳王将徐相和梁贵妃拉下来,甚至两人还都不约而同利用了自己的妹妹……
萧绥抱紧了崔清漪:“对。”
她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床上,缓缓道:“好累。”
“还没开始,这就累了?”
崔清漪被他的话攥住,哑然看他。
萧绥抓住她的手,忍着情绪:“生辰那日,卿卿可要送我一份贺礼。”
贺礼?
该不会是……
她埋在被褥里,雪白的耳垂逐渐变红,糊弄地“嗯”了一声。
崔清漪答应后,便扭头去瞧萧绥:“我答应了王爷一件事,王爷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萧绥将她的手放在心上:“你且说说。”
她故作勉强:“就是那晚去徐家……本来是想去寻络婉的玉佩,可徐怀瑾却说没见过,如今他身陷牢狱,所以……”
“所以我想请王爷……去徐怀瑾的书房搜一搜那枚玉佩。”她的眼神含着水,亮的像剥了壳的荔枝。
萧绥见势,将她翻转过来,低头抱着:“好,我明日就去。”
在舒适里,她闭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好一朵鲜花,好一朵鲜花,鲜花滴个开那……”[3]
梦里是夏日的午后,姐姐在池边唱着《鲜花调》,她在后院的池塘旁玩水,不多久,衣衫角便湿了,妈妈们哄她换下衣裳后,姐姐常常会在这时候给她递一盏冷酒。
两个人把酒对着热风,一杯下肚,惬意舒畅。
“姑娘,今日都飘雪了,还是少喝些冷酒吧。”昙云携来天碧色的披风,担心地给崔清漪披了上去。
崔清漪低眸浅笑,每次冬日喝冷酒,她都会想到姐姐,那时候,不管天气多冷,两姐妹总会偷偷去后厨讨一碗冷酒来喝。
但每次喝,都会被母亲发现,母亲斥责几句,两姐妹便相视一笑。
“下雪了?”她侧头去瞧外面。
那晚过后,徐怀瑾入狱的消息在东都传的沸沸扬扬,徐相这边倒是生了场大病,如今躺在床上,正骂着徐怀瑾呢。
反观宫里,崔清漪本以为昭庆公主会就此对徐怀瑾死心,没想到她醒了之后还去牢里看了徐怀瑾几次。
被梁贵妃发现后,两人吵了几次架,但奇怪的是,梁贵妃一直都未动徐怀瑾,就连高阳王那边也都一直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忙着,只有崔清漪,闲了下来。
“刚下没多久。”
“随我出去踩踩雪。”崔清漪一饮而尽,抿了抿唇,拥着汤婆子,起身走到了连廊下。
寒风轻轻吹,簇簇雪粒含着呼出的热气,化作月色的流影,缓缓消失。
其他的雪花则沙沙地落在冰上,落满了瓷白色的院子。
正看着,府外便进来了一位红衣丫头,她低头难言道:“王妃,裴家二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