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的声音混着夜风擦过耳际。
他今天穿了件丝质白衬衫,袖口居然是帮忙搬家那天储妙矜送的猫咪胸针。储妙矜盯着那枚歪戴的胸针,突然发现他毫无瑕疵的脸在月光下晃得人心慌。
顶流对她表白了。
顶流对她表白了!
储妙矜心里循环播放着这句话。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陆珩,这是节目组布置的个人任务吗?”
“不。”陆珩微微撤开一步,留给她冷静的空间,“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主动接受喝豆汁的惩罚,是因为想把喜欢留到正式表白的环节,再对你说出口。”
他腕表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轻响。远处海滩正在放跨年烟火,明明灭灭的光影里,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不可否认的是,在储妙矜听完他真诚的剖析后,内心除了慌张无措,还有一些轻微的悸动。
她是钢铁直女,但不是死的。
任凭谁在这里,听一个外貌优越的九头身大帅哥在这里告白,也不可能毫无触动。
储妙矜有种不真实感,她问:“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也许你会觉得很烂俗,但从你走入那家宠物店,第一眼与你对视,就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陆珩看似镇定,但如果储妙矜此刻稍微留意,便能发现他语气绷得很紧,攥紧的手掌微微涔出了细汗。
偏生储妙矜此刻心跳声震得胸腔发麻,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非要说的话,是你送我玩偶那天吧。”
储妙矜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涨潮。
陆珩眼里的光渐渐寂灭。
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喉结上下滚动:“要判我死刑的话,可以看着我说吗?”
储妙矜猛地攥紧裙摆,拒绝的话滚过一轮却压根说不出口。
因为她意识到,陆珩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并没把陆珩当作白秋秋、黎阳他们那样的好朋友去相处,而是摆在了一个微妙的的地方。
对面的人此刻像是被雨淋湿了全身的狗狗,蔫头耷脑地等待着她的审判。
“陆珩……”储妙矜像是一只藏在壳里的蜗牛,终于在今夜伸出试探的触须,“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
陆珩指尖轻轻蜷了蜷。
“但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储妙矜道,“你可以等我想清楚吗?”
“好。”陆珩极轻地翘起唇角,“我对你表白,只是实在憋不住话了,并非让你马上要做出回应。”
“你别有心理压力。”
“嗯。”
轻柔的夜风卷着鲜花的甜香扑面而来,储妙矜看着对方的笑容,心情忽而也镇定了。
在谈话结束前,她犹豫着叫住了对方:“陆珩。”
陆珩抬起眼,以往凌厉桀骜的视线现在只剩下柔和。
储妙矜说:“你很优秀,家世好,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咸鱼的人。
“我要的从不是用物质条件筛选出的门当户对。”陆珩认真道,“你真诚,聪明,善良,细心,我喜欢你,始于心动,源于你这个人本身。”
储妙矜心脏剧烈一跳。
这场在顶楼露台的表白,最终湮于二人心底。
之后几天,陆珩的表现一如往常,并不刻意接近,也没有故意远离。
这让储妙矜卸下了最后那点心理压力。
而随着第二期节目拍摄进入尾声,“黑心”的导演也开始给嘉宾们上难度。
除了每天的集体任务之外,节目组还会额外给某个人布置隐藏任务。
可惜,等待着看嘉宾们为任务奔波、束手无策的导演又失算了——
黎阳的任务是让江乐平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引导他不打磕巴地说出“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
寻常人说绕口令可能都会打磕巴,更何况江乐平还有点口吃。
所以这根本是一项地狱级难度的任务!
但是黎阳偏偏就很轻松地把它完成了。
这天早上,江乐平刚一下楼,黎阳就举着手机凑了过去:“乐平!我有一行字不会念,你能不能教教我?”
来了来了!
导演示意跟拍赶紧把镜头对过去。
只见江乐平往屏幕上一扫,就云淡风轻地念出来了:“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
发音标准、吐字流畅,果真没有一点儿磕巴!
导演仿佛听见自己石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