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于撇清自己，来不及分析铭话里的另一重目的。

视野里的面容忽然变得无比陌生。她自以为已经在那个傍晚窥见它那灿烂热烈的真实面目，伸出手去，触到的却是一块冰冷纯钢。

顺风顺水、位高权重，铭的生活几近完美无缺。她却从中分出比重不小的注意力，留给一个数月之前还素不相识、甚至带有谋杀慊疑的同事。想想也蹊跷无比。

你说得对，相自嘲地想，我又在基于确定结果推理原因。

相曾经觉得铭除去那层怀疑，或许也因为好奇心和新鲜感被自己一时迷惑；现在看来，陷入圈套的另有其人。

“铭总管。”她无力地笑笑，“……你觉不觉得……你做事有点自相矛盾？”

“何出此言？”猎物如愿掉进陷阱，止痛药大概也已经起效。铭心情很好，投来的目光甚至透着几分悠闲。

“你一边跟我说你对现状很不满意，一边继续你巩固现状的行为。”相不知从哪里窜上来一股无名怒火，“这样不会精神分裂吗？还是说你只需要口头发泄就能心安理得？”

“你有资格对我这么说话吗？”铭平静地靠在椅背边缘，“我完全可以让你现在滚出去。只不过你执迷自己愚不可及的观点的样子看了实在可怜，”相能从她不高的声音中听出怒火，“谁教你只凭一两件事，就能对我的立场枉下定论？”

“我还需要凭什么事？你真不知道你的好上级对这个世界做了多大的贡献？”相也拧起眉毛，“而你甚至不需要事发就开始对她的敌人赶尽杀绝？好忠心啊。”

“把你的私人恩怨强加到我身上真是叫人发笑，”铭依旧没有动怒，只是声音更冷下几分。“真有骨气，不如现在就去把你们那场没打完的架打完。我保证绝不阻拦。”

“原来你记得！你什么都记得！”相觉得世事神奇无比，几天前会让她惊喜交加的事，放到如今只能火上浇油，“她踩着我的尊严随意践踏！我只是没有逆来顺受而已！你，你看起来向我道了歉又帮她出了气，”她冷笑一声，“你那一视同仁的两杯水，放上倾斜天平之后也只会全浇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