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张新桃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侯冠王一眼,这个人居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在这一轮游戏里,因为侯冠王表现得对汤嘉禄要驯服许多,所以汤嘉禄也变得比以往更好说话了些,她很快就敲定了“没有特殊情况就选右边,一右到底”的行动方针。
*
右边的大门打开,“吃蛋糕”的游戏展现在众人眼前。
游戏一开,椅子一上,蔡榴和管桐之前为了不被汤嘉禄控制而做的努力全都白搭,汤嘉禄的便宜手下喜加二。
*
汤嘉禄说:“我希望每一局的人都能自己承担惩罚,不要连累他人。”
张新桃问:“可是小婵要怎么办呢?”
汤嘉禄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张新桃的嘴:“这是最公平的处理方法了不是吗?没有人可以享受优待。”
小婵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或不安,反倒是排在第一位的蔡榴脸色黑如锅底。
*
刘累宣布道:“游戏开始,请一号玩家在两分钟之内说出一件只有自己做过、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做过的事,现在开始倒计时。”
按照汤大小姐的要求撒谎,其实很容易,但是游戏本身对于“撒谎”的定义,到底是基于叙述者的主观认知,还是客观事实,就是一个还未被确认的事情了。
蔡榴满头大汗,终于赶在两分钟倒计时结束前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从没有用马桶里的水冲三鹿奶粉喂我弟弟喝过。”
聪明的回答,只需要在自己确定做过的事上面加一个否定词,就是撒谎了。
“啊?”管桐和霍桂如遭雷击。他们那被肌肉塞满的大脑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蔡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做什么事”是谎言,那就意味着,她做过!
霍桂颤抖了:“这是真的吗,姐?”
刘累替蔡榴做出了回答:“一号玩家撒谎,只有一号玩家一人需要吃蛋糕。”
刘累身上缠绕着的那条红蛇腾空飞起,盘旋在餐桌上空,它用尾巴尖卷着餐刀,在蛋糕上切下来拳头大小的一角,送到了蔡榴面前。
所有人都在盯着蔡榴,好像在催促她:“吃呀,快吃呀。”
蔡榴却只是僵硬地握着刀叉,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累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一号玩家,你要拒绝吃蛋糕吗?”
蔡榴却只是看着它颤抖。
汤嘉禄命令道:“吃了它。”
蔡榴浑身哆嗦着摇头,那个“不”字却卡在她的唇边,怎么也吐不出口。
刘累却是猛地将头转向了汤嘉禄,黑洞洞的眼睛里毫无情绪:“五号玩家干扰游戏程序,念及初犯,警告一次,若有人再犯,立即处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彻底认清了现实,这个游戏是玩真的,它真的会杀死他们。
蔡榴像是突然被压瘪的水球一样,“嗷”地一声大哭起来。她举起刀叉胡乱将蛋糕全都塞进了嘴里,边吃边哭边打嗝,吃个蛋糕弄得狼狈极了,脸上的妆都花了。
刘累却还在刺激她:“很勇敢嘛,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小红帮你切,不过小红切的位置是随机的,第一刀就会切到心脏或者大脑也说不定。二是你自己切,切的体积只能比吃掉的蛋糕大,不能比它小,否则小红还是会帮你补齐的。你要选哪种呢?”
蔡榴边说边哭边打嗝:“我,我自己,呜呜呜呜嗝,呜呜呜呜……”
“那就开始吧。”
红蛇尾巴卷起蔡榴那把还沾着奶油的餐刀递到她面前,蔡榴的手一直在抖,好在那把餐刀真的很锋利,砍在人身上,就像砍在奶油里一样轻松。
蔡榴切掉了自己的左手。
她的惨叫声和嚎哭声回荡在整个宴会厅里,也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
下面该轮到管桐了。
“请二号玩家在两分钟之内说出一件只有自己做过、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做过的事,现在开始倒计时。”
管桐做出了和蔡榴一样的选择,他说:“我从没有在健身会所里偷偷往男学员的蛋白粉里加香飘飘奶茶粉。”
“二号玩家撒谎,只有二号玩家一人需要吃蛋糕。”
管桐面色很差,一动不动,“我可以……让别人替我接受惩罚吗?”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一边为他这么壮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有这种想法感到不耻,一边也是在观望是否真的可以这样做。
刘累笑嘻嘻地回答道:“不可以哦,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要自己吃掉呢,不可以浪费。”
管桐很生气,看上去快要爆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骂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个健身教练啊,没了手的话我以后还要怎么讨生活?你们养我吗?!”骂完,他居然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刘累说:“二号玩家,你要拒绝吃蛋糕吗?”
“不,我吃,我吃行了吧!”
管桐赌气似的将蛋糕囫囵吞了下去,然后一鼓作气,直接将自己的左手也切掉了。
*
等到管桐嚎完,下一个,就该轮到智瑶了。
侯冠王这个时候才敢趁机吐槽道:“有什么好哭的,我们不是还有奶吗?游戏结束了就都能给你们奶上。”
蔡榴和管桐并不知道张新桃的异能是什么,这时候才惊讶道:“什么?”“真的?”
“当然。”侯冠王嗤笑,“让你们之前不肯过来的,总之放心就是了,不会让你们失业的。”反正命都没有了,还考虑什么工作?
*
智瑶想要撒的谎实在有很多,这个游戏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折磨,但是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验证一直以来所困扰之事的机会。
刘累开口了:“请三号玩家在两分钟之内说出一件只有自己做过、在场其他人都没有做过的事,现在开始倒计时。”
倒计时一秒一秒地过去,智瑶缓缓道:“我高中时,每天都给同桌带牛奶,但是他从来都不喝。”他是第一个没有说否定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