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徐天福深吸了一口气，潜进了海水里。

他承认自己有逃避的心理，那位唐承露女士的存在实在是太扰乱他的心神了，如果她能够消失就好了，即使他已经预感到她们这一走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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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福在海水中睁开眼睛后，眼前立刻就出现了赵慧的脸，她的眼睛黑洞洞的，死死盯着他，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看着你和我一样死掉……”

徐天福并不理她，现在他的时间真的是以秒来计算的，必须要赶在憋不住之前游到岸上去。

“看看我呀……看看我呀……”赵慧的鬼魂环绕着他。

徐天福借助着墙壁游到了走廊尽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脚上那对看不见的铅球在此时突然彰显出了它的存在感，它卡住了，卡在了楼梯栏杆中间。

就在徐天福转身去拉铅球时，一个什么东西击穿了他的小腿，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手臂就又被击中了。

“哈哈哈哈！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终于要下地狱了！”赵慧大笑起来。

但是多亏了她的头发，徐天福竟然看清了来者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个透明的鬼魂，只有半个身体趴伏在地上，从轮廓看是智勒，击中他的东西则是从智勒口中吐出的空气弹，因此他才看不见的。

徐天福不顾流血的伤口，扯出铅球，带着铅球一起朝智勒狠狠踢去。智勒被踢散了，但是很快，他重新出现在了墙壁上，空气弹击中了徐天福的肩膀。

徐天福吃痛地捂住肩膀，突然感觉身体一沉，是小浓和小华溺死的尸体一起抱住了他的腰，小浓说:“给我你的肺。”小华说:“给我你的心。”

原来他们也已经死了，因为他没有选择去救他们。

那唐承露……

有一双冰冷的手臂从背后缠绕在了他的脖颈上，那个东西似乎遮住了他的耳朵和口鼻，让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见赵慧那张狂笑着的脸，看见她在靠近他，将双手贴在了他的鼻子上……

徐天福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下降，无法呼吸，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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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他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看见了秦沁卿的脸，她在往他的嘴里渡气，还在拼命拍打着他脸，打得他的脸上火辣辣的。

见他终于醒了，秦沁卿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然后努力把他往上推，好像在说:“快上去！”

徐天福忽然不愿意抛弃她了，虽然她很麻烦。

恢复了些力气的徐天福拽着秦沁卿要一起向上游去，但是那些鬼魂并没有消失，智勒的空气弹击穿了他的手掌。

知道徐天福不会有力气再带一个人了，秦沁卿挣脱了他那即使流着血也依然死死抓着她的手，她已经溺水了，而且很胖，他们两个人是上不去的。

秦沁卿闭上了眼睛，露出了笑容。

没有时间再浪费了，徐天福拼命向上游去，终于爬到岸上后，死命地喘着粗气，即使智勒仍在朝他射击，空气弹打穿了他的胸口，但是再怎么样，也比之前那种窒息和无力要好得多。

无法反抗那些缠人的鬼魂，徐天福索性躺平，任凭它们攻击。

他按照之前的约定固定好了水带，然后三短两长地拉了五下，告诉另一端的人们，他游过来了。

一会儿过后，秦昭冒出了头，徐天福伸手拽了她一把，但是他的耳朵还是被蒙着，听不见秦昭在说什么，只是从她的神情判断，她一定是看到水下面秦沁卿的尸体了。

又过了一会儿，智暝、原源、荀教授三个人都冒出了头，带着秦沁卿的尸体。

他们将她的尸体拖到了岸上，荀教授抱着她失声痛哭。

虽然艰难，但徐天福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荀教授身边跪下。

他看到荀教授对他摇头，看他的口型，像是在说:“你就如同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