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诚心诚意来找,我肯定帮助你们。”岁禾挤掉模糊视线的眼泪,往窗户边退,“可你们强迫我!”
“强迫我,我就不给!”
“你看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真叫人作呕。”
白癣姑娘捡起长刀,向岁禾劈砍,“你们睡莲天生地养有解毒功效,自该为我们所有染病人献出所有,谁管你愿不愿意!”
岁禾蹲身躲过推开窗扉,屋檐外站满病气缠身,怀抱黄金的小孩。各个如狼似虎,等待排队进食。
正午烈阳探窗而入,小小岁禾遍体生寒。懵懂的双眸,看向牢笼一般的房门。
“妹妹没用的。”男孩拿出别在腰间的金羽,贱兮兮地笑着,“笼房没有令羽打不开。”
“你们……”岁禾靠墙而立,机灵脑瓜子一转收起强硬姿态,“我知道错了,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们。”
她卷起粉袖,露出藕节似的手臂,慢吞吞往男孩身边走,“我的第一口血肉,治疗效果极佳。”
侧瞄眼鄙夷她的白癣女孩,“肯定能治好姐姐丑丑的脸,可是……”
加快步伐跑到男孩身侧,讨好地笑笑,“我想先给哥哥吃。”
岁禾眨巴着真挚无比的双眸,将手臂递到男孩嘴边。陷入得意的男孩,凝望岁禾一时间被她的样貌迷住。
“凭什么!”白癣姑娘提刀冲来撞翻男孩,贪婪地攥住岁禾手臂,“我的病最严重,第一口何该给我。”
正要咬下去,男孩迅速爬起,挥拳击倒白癣姑娘。
“我的!只要我给弟弟弄来疗效最好的血肉,娘亲就不会再偏疼弟弟一人。谁都不准跟我抢!”
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岁禾假意拉架,实则伸手去拿男孩要令羽。试探几次拿不到,还险些被来两人咬伤手臂。
气哼声,冲窗外等候的孩子,晃晃手臂,做无声邀请。
一脸上长瘤子的男孩立刻翻窗而入。
“哥哥姐姐……”岁禾惊恐一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变成三人。
然后是四人,五人,更多人……
屋内乱做一团,谁都认为自己该拿到最好的。
岁禾不费吹灰之力混入其中,顺走令羽打开房门,深深吸口满是自由的空气。
谁知,跑出去没几步,稍大些的白癣姑娘大喊,“到嘴的鸭子飞了!”
扭打在一起的小孩们面面相觑阵,夺门而出追击岁禾。
宽敞的回廊很快被大群疯癫的小孩占领。
“我……”岁禾一面逃命,一面毫无形象地大哭,“救命!救命!”
凄惨嚎叫荡气回肠。
眼见无人理会,顺手推到立在回廊墙侧的树形烛台,抓起蜡烛就往悬在一楼大厅空中的彩布上扔,制造更大的混乱。
“在哪儿!”破裙妇人站在樊笼门口,被轰然而起的火势吸引回头,像是命中注定一眼望见逃窜的岁禾。
暗骂点背的水书雪喜溢眉梢,提裙摆追踪而去。
“我好倒霉。”
叫苦连天,四处乱瞟寻找生机的岁禾。在回廊拐角处,看到一抹熟系的霜色衣摆,
她不敢乱叫,免得引来敌人注意。
深吸一口气,猛地加速奔跑。压弯滑跪,掀开霜色衣摆,粗溜钻进拂渊双腿之间。
迈步欲出樊笼,赶到白槐林的拂渊,挑眉勾唇。
“什么东西嗖一下过来了?”司财仙官弯腰去掀拂渊衣摆。
“无事。”拂渊挡开他的手,往后撤步时岁禾牢牢缠抱住他的小腿。
幸好岁禾人小有瘦,藏进衣摆瞧不出端倪。
“当真无事?”水书雪姗姗来迟,拦住要下黄金梯的拂渊,干脆摊牌,“方才闹事小儿,实为岁禾。”
“乃我与友人苦寻不得的药材,更是三界的罪人。公子当真要包庇?”
水书雪疲惫双眸,紧紧锁住拂渊。似是想透过斗笠垂下的白纱,看透拂渊的心。
小心脏提到嗓子眼的岁禾,咬住拂渊小腿肉。
其主人沉默越久,她力道越重。直到口中隐隐有血腥味散开,才听拂渊道:“不是包庇……”
话未说完,快急哭的岁禾,顺腿往上爬爬。聪明如她知道大人们口中的命根子,是男子最重要的宝贝。
遂,用指尖扣攥住拂渊的宝贝,无声威胁。
“呃嗯……”
拂渊眉眼有控制不住的杀气划过。弯腰将不情不愿的岁禾拽扯出来,单手将人抱起,低声警告,“待会儿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