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只需按照正常流程去做,这鱼的味道基本上就不会太差,可不知怎的,夏乔嫣总觉烤出来的鱼不好吃,像是缺了点什么。
她想大概是鱼不新鲜,于是便让船家帮着重新处理了几条刚从水里钓上来的鲢鱼,不料烤出来后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可她偏就不服气,仿佛非要与莫南北一较高低似的,从中午一直忙活到天黑,像是魔怔了一般根本不知疲倦。
桑菊本还想再劝她,宋氏冲她摇头:“罢了,随她去吧,或许这样她心里能好受一些……”
“夫人是说,大小姐其实舍不得莫世子走……”
宋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舱房去了。
桑菊皱起眉头,试探着走上前:“大小姐,要不咱先回房休息,明早再接着烤……”
“快了,”夏乔嫣熟练地往鱼身上洒各种调料,头也没抬,“你再帮我尝尝,这次的味道怎么样?”
桑菊无奈,只得照做。
见她眉头皱起,夏乔嫣心里一揪,也掰下一小块鱼肉送入口中,只觉肉质酸苦,难以下咽……
桑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许是天太黑,船家杀鱼时不小心把鱼胆给弄破了,所以才会这般苦……”
夏乔嫣呆愣愣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半晌,方喃喃说道:“苦了好,也许只有苦到了极致,他方肯真正放手……”
桑菊的眉头再次皱起:“大小姐您在说什么……”
夏乔嫣置若罔闻,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往船舱内走,路过莫南北原先住的那间舱房的门口时,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门,里头已经被船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板凳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点住过人的痕迹都没有。
夏乔嫣有些恍惚,曾经与莫南北在这里嬉戏打闹甚至开怀大笑的一幕幕,仿佛都随着那些被抹去的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
阵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地,夏乔嫣竟歪在莫南北曾经睡过的那张床榻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桑菊见其白日劳累,不忍将夏乔嫣唤醒,寻了张薄毯帮她盖好便自行回房去了,反正这船上除了船家夫妇俩也没有其他外人,而且两间房之间不过隔了一堵墙而已。
睡到半夜,夏乔嫣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得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借着朦胧的月色,果见一个黑影正静静地坐在自己榻旁,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正直直地看着她。
她“蹭”一下坐起身来,下意识地想要大喊救命,不料还未出声,那人的手已经率先掩住她的口鼻:“别出声,是我……”
她狐疑地看向那人,剑眉星目,五官俊美,不是赵弛,还能是谁?
可,他不是前几日就走了吗?
许是看出她心中的疑虑,青年男子淡淡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任务完成之前,我不会离开。”
“什么任务?”
“护送你安全抵达莲州……”
“护送我?”夏乔嫣忽地想起莫南北离开前说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事,便又问道,“是莫世子让你来的?”
“他?”赵弛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夏乔嫣不解:“不是他,还会是谁?”
赵弛撇过脸,似是有些不耐烦:“我只负责保护你,其他的事,无可奉告!”
“不说就算了,”夏乔嫣扫了他一眼,目光移向别处,“你回去吧,莫世子已经给我安排了暗卫……”
“莫世子莫世子,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都是他!” 赵弛语气愠怒中带着几分不屑。
“你很想他吗?”他忽然话锋一转。
见少女别过脸没有搭理他,赵弛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厉害,竟抬手将她的脸给生生掰了回来:“我问你话呢?”
夏乔嫣忍无可忍,一把打掉他的手:“我们已经退婚了,我爱想谁就想谁,你管得着吗?”
赵弛大概是被她这话给彻底激怒了,他一步步欺身向前,逼得少女不得不也跟着一点点往后仰……
最后,用肘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将小小的少女圈在怀里,看起来,其实更像是压在对方身上:“既然舍不得人家离开,为何不将人留下来,我相信,只要你开口,他肯定求之不得……”
说话间,温热的鼻息不断喷洒在少女光洁的侧颈,夏乔嫣只觉脸颊滚烫,耳根发热,心中既羞且恼,却又不想辩驳,只紧闭双眼,不去看他。
不料,她的沉默让赵弛愈发的恼火,握住少女洁白皓腕的手掌蓦地收紧:“他嘴上说着爱你,可半路上却丢下你自己跑了,如此没有担当,难道也值得你对他这般念念不忘吗?”
“那他也比你强!” 夏乔嫣恨恨地瞪向他,气恼地回击道,“在我心里,他比你好十倍百倍……”
话未说话,嘴唇已经被牢牢堵住,双眼微微泛红的年轻男子发泄似地亲吻着她,疯狂且霸道。
夏乔嫣想推开他,可她越是挣扎,赵弛似乎越是兽性大发,竟沿着她的下颚往下,将雨点般的吻洒落在她的脖颈,锁骨,甚至还在往下……
夏乔嫣急了,拼命地扯住自己被撕开的衣领:“你要做什么?”
赵弛停了下来,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看向她,声音粗哑,呼吸急促:“你不是说他比我强吗,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到底谁比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