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跨过一切纷繁复杂在半空中交汇,明明是才认识汪杰眼里的东西却很复杂,两人仿佛相识很多年。而汪昊纪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汪杰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是带着说不清的感情的,怀念眷恋但又化不开她眼底的冷漠和疏远,就如同万年冰山上生出绿意……
“我没事。”
“这怎么弄?”
汪昊纪颤抖的伸出手探到霍万彬的鼻子下“汪杰,还有气!把她背起来!快快”
两人挣扎着站起来,合力抬着霍万彬。找到了睡梦中的村医,村医看了霍万彬的伤势后,脸色顿时大变,“出事了?”
“嗯。”汪昊纪担忧的看了一眼汪杰,万幸她看起来还好。
村医则一边了解情况一边招呼三人进去一边吩咐她老婆,"看看村长他们回来没有。去找村长和其它医生!是脊骨断还是骨折了!”
“拜托您了,一定要救救她!”汪昊纪不知道这些月本的大夫们能不能救霍万彬一命,但目前没别的办法了。
最终他被一帮忙碌的村医赶了出来,坐在了他们家院子的台阶上,点了一根烟。 在烟草的提神下汪昊纪冷静了下来,也开始了后怕。
那么大,三米高的一只巨熊,凭这他们这几人手无寸铁的居然就水灵灵的冲上去和人家正面钢,还没事了?还是挺玄幻的。不过也不能算全身而退,大家其实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还有,他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穿越?可是他本人一点都不想穿越?现在怎么办? 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思考,他仍然坚定的觉得现在这就是一场奇幻的鲜血淋漓的一个梦罢了,只是长了一点,肯定会醒的。
汪昊纪: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不害怕。 既然是梦那就随便来吧。
对了。再说霍万彬的伤,十有八九脊骨断了哪怕在医疗技术发达的21世纪也是凶险的,一不小心就半身不遂性命垂危。……他汪昊纪一个前体育生兼动物医学的前大学生,实在是帮不了什么了。还有, 汪杰呢? 想着 汪昊纪就抬眼寻找着汪杰的身影,。
“?”不见了,这拽姐又乱跑?还是帮着救余隆文去了…… 汪昊纪回想起刚刚,汪杰揽着昏厥中的霍万彬跪在雪地里,她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慌乱,那是他从没有在汪杰的脸上看到过的表情......还有她回头寻求帮助时,已经通红了的眼眶......汪昊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战胜恐惧和慌张,一溜烟那么麻利就爬过去的,只记得那时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把。
一阵阵的疼......高岩眼光不错这姑娘,确实长得挺漂亮惹人稀罕的,可惜他汪昊纪已经名草有主了。
黑暗渐渐褪净了,东方的太阳爬了上来,村子里面开始吵吵闹闹了起来,很多村民都陆陆续续赶路询问昨晚的响动。
黎明的太阳映在了汪昊纪脸上,他缓缓吐出了一圈烟雾,然后掐灭了烟蒂站了起来,走回院子里想问问情况,就见到了失魂落魄的翟吴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吴丽丽死了
翟吴楠不仅受了刺激,也摔了很多伤口,村医的老婆正在给他涂跌打伤油。汪昊纪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只能劝了句节哀,就想出去找汪杰,可才刚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高岩抱着人事不省的汪杰跑进来,
高岩“汪昊纪!快喊人,她过去了。”
"啊?"汪昊纪慌乱的大脑空白喊村医开门。高岩把她轻轻放下,满脸担忧,轻手轻脚把她的左臂从羊皮袍的袖子里拿出来,袖口几乎被血浸透了,汪昊纪只记得她受了点伤。
可以现在那已经是一条狰狞的伤口,被熊爪划开的肉皮都翻出来了,深的几乎见骨,惨不忍睹。那是她生生帮汪昊纪挡下的致命一击。
“这…这是休克了?”汪昊纪看着她一张脸变得刷白,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了,拼命拍着门,村医两只手沾满了血,忙的鸡飞狗跳几人又把汪杰抬了进去。
“我回来时候碰见她倒在路边。应该是失血过多。”高岩沉默着在门口抽着烟,余隆文也没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的心脏复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余隆文的身体已经凉了。他和余隆文其实认识了很多年了,他刚刚来到这里没多长时间就认识余隆文了。
余隆文虽说确实脑子直,脾气急,但这么多年兄弟搭档了。余隆文一直跟着他,生死与共化险为夷了这么多次。他知道余隆文的本性善良,还有他的忠厚诚心。他都知道。说他悲伤的痛不欲生倒是不至于,但又不得不感慨惋惜,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刚刚失去了同伴,思绪万千一直没来得及合眼。汪昊纪早已经撑不住了,没心没肺靠着他呼呼大睡。
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村医叹着气出来了,
情况不太好?
"大夫……"
"你们还是做心理的准备吧,病人脊椎的骨头都断成几截了,我已经尽全力了,那样的巨力击中后背,她又那么瘦 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很幸运了。她从此恐怕再无法走动了,而就我见过的病人,受了这样的伤后,大多也就没几日可活了,其他的就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那……另一个女孩儿呢。短头发那个”汪昊纪还没醒高岩也就没有站起来,高岩一边道谢一边询问汪杰的情况。
“她没那么严重。暂时生命是安全的。可伤口挺深的,又擦破了动脉,失血过多,我们给她上过药了。现在睡过去了。”
“好,老人家你辛苦了。”高岩向他点了点头。“日后必有重谢,拜托您。”
“你们也进里屋休息吧。”
汪昊纪被叫醒后和高岩换班,给汪昊纪交代了几句,高岩才躺下。汪昊纪还沉浸在自己这场荒唐的梦怎么还不醒的懵懂里。顺便查看两伤员的情况,
霍万彬伤的太重,他其实不敢靠太近,只是看着胸膛的起伏仍在,知道她还活着。
汪杰在高岩轮班的时候醒了一次,现在应该是又睡过去了。她的头发如果不扎,放下来几乎就齐肩了,脸色还是白着,手臂上缠了几圈乱糟糟的绷带,手臂肌肉紧张的绷着 手指扣着手掌0,攥着一个拳头,好像在梦魇里挣扎。可这么长时间了伤口居然还隔着纱布嘶嘶往外冒血,
汪昊纪扳了扳她攥紧的拳头,想让她感觉身边有人,或许可以安稳一些。
其实直到现在,汪昊纪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指探了探汪杰的呼吸。和刚才不一样,
当时探霍万彬的呼吸是火急火燎之下急需确认她是否活着,
而现在并不是。他像是求证什么一样。
村医家很安静,只有火炉里偶尔有几声柴火被燃尽的噼里啪啦。
汪杰现在是处于浅度睡眠里,在极其安静放松的环境里,他感受到汪杰温热的呼吸一轻一重,并不均匀的热气拍在他的指尖,其他都是冷的,可这是热的,是活生生的生命。
这绝不是梦,梦里不能有这么细致又真实的触感……
他费解的抬起头,只见院子里又零零星星的飘起了小白片,火炉里的火星偶尔弹几颗出来,周围安静的很汪昊纪盯着它们出了神。
雪又下了起来。
“我看你也不是块念书的材料,快滚回家里去吧。"椅子上的中年男老师,胖胖的脸上还有两坨高原红,悠哉的点着手机,“我给你妈打电话,让你自己和她说。”
18岁的汪昊纪立刻用乞求的语气说“老师,老师你别给我妈打电话,我就是觉得学习压力大,想回家几天。"
老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手机"你这点愿望不是不能满足。可是你已经是高中生了,这一趟回去,落下的东西回来自己想办法,知道了?"说着那老师点了一根烟,在假条上签了字。
“谢谢老师。那我走了”汪昊纪慢慢退了出去,悠哉悠哉的拉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往学校外走去……真是解放区的伟大胜利,我汪昊纪终于重获自由!
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呦,回去啊纪哥。”是他的同桌,一个画画的艺术生,要去上专业课。
两人随既目光交汇,他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点了点头就走了,同桌虽然是好学生但是还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学生,平时也不歧视他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跑奔子"。
"谁走了?"他听见她旁边的小姑娘细声细气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