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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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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对她和温纸墨的学习抓得很紧,近乎严苛,她们没少因为贪玩或成绩下降挨打。

墙角放着打断的两根戒尺,温砚迈过墙角堆得比人高的书本卷子,穿上顶脚的鞋,背起肩带上缝了又缝的沉重书包。

淌着雨雪,迎着烈日,骑上肩膀高的自行车,带着妹妹日复一日,走过那些算不上平坦的岁月。

她和温纸墨成绩都很好,她考上了市一中,妹妹也一定能考上。她们会在全市最好的高中学习,她们会考进重本,带着妈妈一起改变人生。

通往未来的道路并非坦途,可尽头希望明朗,清晰可见。

一切对于未来的美好幻想,都在温砚十六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天中午老师忽然把她从宿舍叫出去,开车带她去了医院。

混杂着刺鼻消毒水气味的风掠过温砚,她喘着气推开病房门,看到满身伤的母亲,和病床上面色惨白,双腿扭曲的妹妹。

后来她才知道,温义全在外面找了个小三,手头紧,先卖了房子,又回来抢走母亲的银行卡,逼问密码。

温纸墨放学回家时母亲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她扑上去想拦住温义全,却被温义全推出门,一脚踹下楼梯。

温义全威胁说如果不告诉他密码,就要打死温纸墨,妈妈只能把密码告诉他。

温义全走后,邻居没敢报警,却帮忙打了120,把她们送进医院。

温纸墨双腿骨折,妈妈除了身上的那些伤,还查出了乳腺癌。

邻居打了一圈电话无果,只好打给一中老师,通知当时还在住校的她过来。

多年积攒的存款被温义全卷走,甚至连房子都被卖掉,母亲和妹妹却还等着钱治疗。两个人的手术费,药费,住院和后续治疗费用初步估计要二十多万。

城乡医保可以报销一小部分,但余下的费用对她来说仍旧是一笔天文数字。

学校举办募捐,捐出四万块钱,之后她办了休学,低声下气四处借钱,却仍旧填不上医药费。

手术后妈妈和妹妹在医院互相照顾,她则辗转在医院和城市各处,没日没夜地打工。

从晨光熹微到夜幕低垂,拖着疲惫身体回到租来的逼仄房间,一笔笔记下今天收支。

最后减出一串触目惊心的欠款。

温纸墨能下地走动后,就开始在医院做护工帮忙赚钱,但没多久就被温砚送回学校。

温纸墨才初三,十四岁,马上要参加中考,应该回去读书。

她把温纸墨送进学校,办理好住校后投身工作赚钱,没注意到温纸墨在学校的处境。

半学期后她被一通电话叫到医院,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温纸墨,病床下学校老师和家长领着个神色忿忿的男孩,压着他道歉。

温纸墨的腿伤没好全,走路一瘸一拐,在学校经常被人嘲笑,最终甚至演变成霸凌。

如果不是下楼时被这男孩推下去,摔断了腿闹大,温纸墨仍旧不会告诉她。

家长领着男孩连声道歉,老师说着和稀泥的话,讲都是误会是无意,都是同学,该和睦相处有事好好说。

温砚说要追究到底,却被温纸墨抓住衣角。

“要赔钱。”

她脸色苍白,疼得额头上都是细密汗珠,吐字却清晰,一字一顿:“不赔,就告你,让你坐牢。”

二次受伤,以温纸墨瘸了条腿为代价,换来七万三千五百块,还不完欠款,却解了母亲医药费的燃眉之急。

温纸墨不想再回学校,办了休学照顾母亲。

常年的操劳,温义全屡次殴打积累的伤势,病痛的袭击,化疗与药物的副作用,让母亲的身体彻底垮掉,即便能治好病,也不能再劳累工作。

家庭与生活的重担压在温砚肩膀,那两年很长,每一天都度日如年。那两年又很短,数百日如一日,每天都在重复。

六月八高考结束的日子,也恰巧是她的生日。

十八岁的她攥着传单,在高考场外徘徊。

曾经的班主任在场外踱步等待,昔日同学三两结伴跑出考场,笑容飞扬扑进父母怀中。

他们高声谈论着理想大学,相约去旅游,去吃大餐庆祝,要自由快乐地度过升学前的假期。

温砚偷偷看着,仿佛看着自己交错的,本该拥有的人生。

原本的轨道上该有朝阳,鲜花,露水与希望,该有自由热烈的风,吹拂朝气蓬勃的面庞。

可她过早地走入泥泞,拖着疲惫的身体,陷进混乱嘈杂,看不到未来的彷徨。

有人认出她,喊了她的名字。

她忽然生出难以言喻的羞愤,匆匆低头,挤进人潮离开。

这年八月,母亲历时近两年的治疗终于走到尾声,身体渐渐好转。

温砚应聘了酒吧工作,在母亲劝导下回到学校上学。温纸墨也在家自习,准备参加明年中考。

欠款仍旧没还清,但这场绵延了两年的沉重疮口,似乎终于迎来痊愈的希望。

大梦一场。

先闹钟一步醒来,温砚缩在被子里,看向严严实实压在窗台上的窗帘。

熹微晨光和着潮湿冷气从帘外透进来,呼吸间好像都浸着股冷冽寒意。

温砚又在温暖的被子里缩了三个六十秒,然后艰难起床,关掉刚刚发出声响的闹钟。

这些天早晚都冷得吓人,只有中午太阳出来了才会暖和些,屋子里一直没开暖气,又是背阴,冷的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温砚往校服里套了两层还觉得有点冷,吃完早饭洗漱完,僵冷的身体才稍稍回暖。

手机预报今天有雨,温砚装了一件雨披,一把雨伞,还往兜里揣了两个塑料袋,到时候套住自行车车座,防雨。

背着书包锁好门,温砚边戴手套边往下走。

八楼到七楼的半段楼梯,是这栋破旧单元楼最安静的一截路,此后每阶台阶都像踩在音量键上。

长了一小截的校服裤腿松松垮垮堆在鞋面,帆布鞋跨过色泽油亮的水泥台阶,脚步声被淹没在层层争吵中。

楼下街道上的垃圾仍旧没人清理,一股腐烂味道弥散在空中,温砚戴了两层口罩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自行车旁边站了个穿一中校服的,还没等温砚靠近,就朝她挥手喊:“温砚!好巧啊,又碰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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