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维特的内心充满了猜对的“愉悦”,鼓胀的情绪蔓延出来,让心脏感知到一阵酸涩和怪异的虚幻感。
他把笔记平放,两人一同阅读。
【1869年,11月3日,晴。
今天阳光很好,群众训练有素,等待接收新一批罪犯。
余粮x若干,计划为……
1869年,11月4日,雪。
今天来了个诗人,由列车长押解,于列车见到一面,不知为何,其转身就跑。
余粮……若干,计划……
1870年,3月3日,雪。
诗人与我长谈,他在这里做后勤,看着清闲,惹人不悦,因此我打算给他点事情做做。
1870年,3月4日,雪。
战争再次开始了,诗人说,他打算以此为蓝本写一本书:《双感:味蕾,生命和品尝之战》,叫这样奇怪的名字,搞不懂。
1870年,4月15日,雪。
战争持续的第四十二天,他总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察觉到他的不同,因此干脆也不再称呼他为诗人了。】
内容到这里结束,很明显都是用纸条记录拼就而成,也不知是从哪里撕下来的。
每条内容下面几乎都隐约有关于当时局势和决策记录,倒是很符合这位警长的形象和性格。
不过……他们口中的诗人莫非是自己吗?
费里维特摩挲字迹。
最后他肯定又亲身去了一次那条时间线,但它们——这些时间线的确互相影响并且在他现在身处的这里具现。
这个“0”号世界,也要推翻真实的可能吗?
那么,他眼前的这个加斯特斯,也不是真正的加斯特斯?他又是什么时候……在上车之前就进入了吗?难道要追溯到那些不会融化的雪?
融合。
他忽然想起了加斯特斯之前所说的。
除了第一天,似乎一直都在下雪。
不会融化的雪,就是因为这些世界线的变动而导致的吗?原来,梦里做梦,歌里唱歌是这个意思。
指尖一下一下在书页上敲击,随着思绪越发投入。
“你知道为什么罪名是无知吗?”
光从窗户外投射至笔记本上,划出一条条轮廓。
费里维特听见了这一声询问,混合在他不断的自问中,从大门处传来。
没有任何的先兆,当然也没有防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加斯特斯探究的目光。
冷漠的面孔隔着很远落在眼里,对方开口说:
“读过这么多书,获得这么多知识,却连人都不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