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捕捉仪式的时候费里维特很少去想别的东西,他也很少来到这里。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容纳灵与魂的世界不再是从前那样一片白茫。
这片属于个人的心灵之地或许是受到了凯奥斯特质的影响,他行走在纯白里剖析金线的时候,隐约看见了树与门的虚影。
心与身的栖地,就像书上最开始写的那样,在伯克的雪夜里,这本书已经昭示了一切,这样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羽毛笔顺着空气滑动,上面绘制着大量交叠的圆圈,从上方升起数条线,连接到最顶端的弯月,外圈细细密密写着晦涩的符号,像这样仪式所用的符号大多是属于神秘学家的一门独创语言。
除非针对性的指向谁,否则仪式不会使用普通人能够看懂的语言。
在这些仪式中,写在圆圈顶端的第一句话就是:
【凡思考者,才可入内】
这是一道铁的律令,神秘学家永远不能停止思考,也是一种维持神智的自我约束。
感知并不会因为长生而被拉长,没有追求早晚会疯的。
费里维特睁开眼睛,黑暗里他开始听清玛姬所哼唱的,那是她的魂魄在吟诵,与她的身与灵牢牢粘合在一起。
空灵的,虚无的。
【亲爱的小小玛姬总是在梦里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她穿过大街穿过小巷,来到荒原的街道上,与水手,警官,诗人和工人交杯欢庆祖国的道来。】
这音调重复着,一半是词句,一半是轻声的哼诵,遁着歌声向外,仪式的范围内感知到的大多是单纯的魂体。
这也代表着这边土地上所看见的人基本都是没有实际形体的存在。
向外感知的仪式越远越微弱,当它在力量所及的最边缘荡回来的时候,费里维特捕捉到了两个不同的个体。
都是拥有实体的,一个隐约看得清,是个高瘦的男人,另一个则只能看见白袍。
眼前这个名叫玛姬的老板也是实打实的身体,她的歌似乎也别有意味,这也说明这里不是梦境,也不是什么幻觉——
能不能联系一下这边的茂斯拉斯成员呢。
费里维特想到这里,及时打断了仪式,这片土地上的气息随着深入而浓郁,对神秘学家而言是致命的诱惑和陷阱。
未散的光在空气里弥漫,他扫了一眼楼下,无声的举起羽毛笔,将这些光圈起。
在空中绘制了一个绘有花瓶,漩涡和眼睛的留存仪式,他把这些残留一股脑的胡乱用手按进自己的眼睛。
剧烈的疼痛从眼睛上方蔓延进来,暖流顺着表层流进血管,通向四肢百骸。
“唔……!”
费里维特不受控制发出压抑的低吟,指尖在木质地板上不断收紧,有冷汗从上面砸落下来,又顺着他抬手扒拉的动作艰难攀上了二楼。
留存的仪式能够在物体上附着1-3天不等,根据承载物品的等阶与法术适应力而变化。
无法承受的物品大多当场就裂开——对于神秘学家们来说,疼痛也算是常事。
趴在地上缓和了片刻,费里维特才一身冷汗的抬起头来。
黑暗之中萦绕着微光,流淌的黄色覆盖了视野,将这里看的更加明亮,举起手中的钥匙,上面摇晃的标牌指示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