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杀,好麻烦,为什么不能好好死掉呢……江景鸢面上的神色不变,漠然依旧,只有漆黑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倦怠和厌烦。
她飞速转身,手中长剑抵挡的同时,左手五指一张,朝着眼前的人影飞快地弹出三枚丹丸。
顷刻间,骤然炸起的可怖白烟覆盖了两双墨色的冷冽眼眸——
“轰!!!”
巨大的爆炸声带着可怖的热浪震天动地,灼热之感在瞬间席卷了无形屏障之内的整片小天地,悬浮在高空的黄铜圆盘霎时爬满大小裂痕,“啪嗒”一声脆响,无形屏障破碎,大片大片灰白的浓雾骤然涌向屏障之外的大片天地,惊动了远处各司其职的众人。
“扑通……”满是裂痕的黄铜圆盘顿时无力地掉落进稀薄的云雾缭绕的湖水里。
云烟被风吹远了,显露出天地间相对而立的两道白衣身影。
颜如归望着远处的那神色不悦的白衣少女,仿佛是在陈述事实般平静地说道:“你杀不了我的,而且没有人能看……”
忽然,那白衣飘飞的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上的神色松懈,她莞尔一笑。
颜如归心中骤然生出浓烈的不详预感。
就听江景鸢笑了笑,说:“没关系……
“我可以喊人。”
不过是欠一个人情的事儿……江景鸢脸上淡笑着,仿佛初春雪融,不热烈,是冬日未消的淡淡冷意和春日的微微阳光。
她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阴狠又疯狂的光芒。
颜如归不死,她心难安啊。
比起辗转反侧和日夜疑神疑鬼,还要随时担忧着暗处的变故和隐患,倒不如欠一个人情或是直接的交易来当场彻底解决掉他!
秦九烟、余临欢,还有百谪堂的众人……她就不信这么多人不能将这里的痕迹完全抹去,大不了这座山就直接推平了完事!
颜如归:“???”
远方凌空而立的少女抬起白皙的一只手,抚上她长命锁璎珞项圈上坠着的一枚古朴的铜铃。
颜如归不知道那能喊来的是什么人,但他知道江景鸢这个阵势绝对不会简单,他脑海中思绪飞快转动了一瞬,果断开口道:“就算别人再来检查,也绝对不会有人能看出来!”
远方那少女始终浅浅弯着嘴角看着他,没有说话,甚至那枚铜铃已经渐渐开始摇晃。
颜如归顿时觉得今日自己是想看江景鸢的热闹结果要把自己的命给送了,他稳了稳心神,又道:“我可以帮你更快地拿到血玺!”
江景鸢面上表情不变地看着他,眼中浮现起一丝看戏般的兴味。
顿时,颜如归刚刚稳住的心神又崩了。
“果然,这是到年纪了,江家这一群脑子不正常的家伙……”颜如归瞬间闭嘴不再说了,目光飞速转动着准备传送离开。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远方传来的大片慌张脚步声,当即停下了传送的动作,转眼再次望向远方那少女,道:“有人来了!你在这里动手,太子殿下可要受累了!”
在颜如归的注视下,江景鸢张嘴了,但她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外敌来犯。”
颜如归眼皮子一跳,道:“我这里留下的后手可不少,你逃得了,哪怕甚至是太子殿下也逃得了,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回到渊国拿到这一切,他真的会甘心放弃吗?!”
晃动的铜铃一顿,江景鸢敛去了嘴角微乎其微的弧度,漆黑的双眸看着他,轻轻吐出一个字:“说。”
但颜如归却没有再详谈自己目的的意思,只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说道:“有人来了。”
江景鸢瞅了他一眼,长命锁项圈上的铜铃不晃了,她像是同意息战了一般,从高空不疾不徐地走了下来。
江景鸢面无表情理了理自己的墨发和白衣,走向也一身狼狈正在整理着的颜如归。
“铛!”
刀光剑影在天地间一闪而过。
颜如归一手持剑挡在面前,眼角抽搐,无语地看着前方的少女,“长生殿下,您真是执着啊……”
偷袭不成,江景鸢果断反手收起长剑,退开了,面色平静地站在颜如归侧后方的位置。
紧接着,远方一众人踏着湖面着急地快步走来,为首的那人神色慌张地问道:“国师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外……”
江景鸢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右手抬起,以宽大飘逸袖子遮住下半张脸,她像是腼腆般地垂下眼眸,弱声说道:“是国师大人方才在教导示范。”
啊?
赶来的众人脸上茫然了一瞬又变为愕然,他们看了眼四周倒塌沉入湖水中的亭台桥廊,愣愣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站在后边的颜如归面上维持着得道高人的淡然姿态,没有否认,淡淡地说道:“退下吧。”
“是!”众人行了一礼,埋下脑袋,飞快退走了。
边走,他们边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教导示范……把自己家房子拆了??
这真的不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