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的话,确实是不能留下给许家人的小道,以免某些有二心的人捷足先登,将这里重要的消息泄漏了出去。”
暗自点了点头,江景鸢又想到了那女孩:“就是苦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这个鬼地方……”
“等等……”顿了顿,江景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愣,神色古怪地在心中道:“她千辛万苦走了这一趟,有拿到什么东西吗?是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拿到了该拿的东西,还是根本就是什么都来不及拿?”
她突然想到了那本手札上的那句“不要去找,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只需知道,她们来了!!!”江景鸢顿时忍不住心中腹诽道:“若重要的就是这句话,那也太坑了……”
指尖微动,江景鸢赶忙安耐下了现在就拿出那本手札翻开继续看的冲动,她默默想道:“那后面的内容应该就是在解释‘她们’是谁,或许还有一些教导许家人如何躲避争斗、保全自己的内容。”
“离开后再看吧。”江景鸢这样想着,耳边忽然又听见清脆的脚步声从远处回来。
同时,女孩带着欣喜和激动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们回来了!后面的暗道就是我家的那条,上方就是我家灵——”
她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
站在铜镜前、背对着她的江景鸢身形一颤,猛然抬头。
垂落的墨发带着暖香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江景鸢瞳孔一缩,刚一转头就硬生生停住了脖子的动作。
灰白的云雾不知何时在她身周弥漫开来,将她整个人若有似无地缠住,她身后的云雾中生长出来一道华贵的红衣身影,又轻又薄的红盖头一晃,那道红衣人影察觉到了她动作,缓缓转头朝她勾了勾朱唇。
江景鸢眸心微颤,看着那双白皙的手臂缓缓向前,无声地抱住了江景鸢面前的巨大铜镜。
那一人高的沉重铜镜被那双手轻轻松松地抱起,红衣墨发飘动,那道如同鬼魅的身影抱起铜镜“咻”地飞速退回了灰白的云雾中。
江景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身周的灰白云雾涌动得越来越快,渐渐变得稀薄,就在那快要散尽时,稀薄的云雾陡然一僵,而后突然蹿起了壁先前更为浓重的灰白云雾,匆匆裹住了江景鸢的身影。
云雾后方的白衣女孩顿时大惊失色,她快步冲上前。
才跑了两步,前方的浓重云雾忽地散尽——
她的眼前空无一人。
就连橘红的火光都始终安静不动,像是这方地窖中从未出现过那忽然出现又忽然散去的灰白云雾。
…………
晕!
头晕!
江景鸢拧着眉头,脑子里一阵眩晕,她苍白的小脸越发惨白如纸,面上的五官都因此微微扭曲。
她双眼死死闭着,整个人在一片火红中蠕动着,痛苦且艰难地翻了个身。
缓了许久,她才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生无可恋,下意识想道:“好烂的传送技术……这样对比起来,坐马车都好多了……不对……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走传送吧……”
大片大片赤热的火红灼烧着她的双眼,江景鸢眼眸一转,猛地坐起,脑海里的眩晕都被短暂地压下了。
她坐在大红的拔步床上,正正地看到了前方坐在桌前的红衣女子手持木梳,对着面前的精致铜镜,一下一下十分缓慢地梳着挽到身前的长长墨发,动作僵硬。
江景鸢:“!!!”
江景鸢瞳孔震颤,狗日的没完了是吧?!她这是又穿到了什么鬼地方啊!!!
就在她内心尖叫中夹杂着几声骂骂咧咧之时,江景鸢猝不及防看到铜镜中倒映的朱唇一勾。
顿时,江景鸢一颗心猛地漏了一拍又紧接着“砰砰砰”疾速跳动了起来。
她死死盯着铜镜模模糊糊照映出的那张秾丽面容,睁大了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准确些。
不知是否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她前方的那道风姿绰约的红衣身影放下了手中木梳,在她的视野中缓缓侧过了身,转头看向身后的江景鸢。
江景鸢浑身一僵,下意识缩回了视线,顿了一瞬,又小心谨慎地抬起眼睛看去。
然而,在双眼看清了那张转过来的精致的生动面容时,江景鸢脑子瞬间“嗡”地空白了一瞬。她定定地看着那张脸,脑子里好像闪过了很多很多念头,又好像被惊得什么念头都没有产生。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红衣女子神色淡然,看向江景鸢的一双眼眸中满是淡漠,然而下一秒,她诡异地朝着江景鸢勾起了朱唇,整个人身周萦绕着的气质霎时从冷漠无情变成妖冶明艳中带着几分隔岸观火似的漫不经心。
脑海中仿佛有一根弦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尖锐爆鸣声霎时震得人头晕眼花,江景鸢不可遏制地嘴唇翕动。
这张脸……
她是——
从铜镜里走出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