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受损的银丝玉镯和那几个低阶防御法器能为她挡下几次攻击。不过她可不敢尝试,一个不好,她就从代天子为安顺侯吊丧变成被哭丧的那个了!
在黑暗中一路躲避着,江景鸢忽然想道:“吊丧……难道这里是安顺侯府?!”
她飞速扭头看了侧后方的一脸严肃地流泪的女孩一眼,“这是许家的小辈?”
“可这……安顺侯府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江景鸢的脑子有些混乱了,“不对……这里到底是法器杀境还是真实存在于现实的?若是杀境,又为什么会和安顺侯府里的灵堂一模一样?就连鬼怪的样貌也是安顺侯的……但若是现实,安顺侯府又为什么会有这些鬼东西?更何况许家自己人还在这里,都没有人察觉到自家小辈不见了吗?”
两道白衣身影如同幽魂一般穿梭在黑暗中,她们的前方“砰砰砰”地伸出密密麻麻的一条条白嫩胳膊,而她们的后方,无数条手臂从对墙上的深坑里收了回来,方向一转,无数条手臂仿佛无尽长一般,猛地抓向了前方两人!
卧槽!
两人堪堪刹住脚步,脑后就是冲来一阵劲风!
江景鸢衣袖下的十指蜷了蜷,她眼眸一动,踩着那一条条手臂飞速向前也一路向上。
她身后的女孩一愣,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刷刷刷——”
后方无数条柔美的手臂发出破空之声,却也一个个刺了个空,扭曲如无骨一般在黑暗中来回舞动拍打,打得暗道两侧石墙“砰砰砰”地瞬间出现一个个巨坑。
两道白衣身影一路向前,在高处的江景鸢垂眼看到了下方如同张着巨口的庞大古兽的黑暗深渊中有一抹明显的亮光。
她霎时脚下一点那条狂躁不安的手臂,攀上了暗道石墙,反手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叠黄黑色符箓丢掷向下方!
紧跟其后攀上石墙的女孩顿了一瞬,也往储物空间里一抓,反手甩出了三五个刻着阵纹的黄铜圆盘——
“轰隆隆!!!”
无数爆炸交叠一起,在昏暗的暗道下方轰然炸出一片白烟。
江景鸢看了一旁的女孩一眼,女孩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飞速靠近她。
霎时,江景鸢身周掀起一阵磅礴汹涌气流,一层血红屏障展开,一层闪烁着的白光覆盖其上,最后又是一层一层无形屏障在两人身边重叠包裹得严丝合缝——
女孩双手紧张得握紧成拳,而江景鸢却是面色冷淡又认真。江景鸢心念一动,层层屏障调整着外形,猛然狠狠冲向下方的黑暗!
“刷——!!!”
狂暴的风呼啸着刮过,层层叠叠的屏障冲开了下方交织着的无数条满是伤痕的手臂。
“砰!!!”
层层屏障带着两人从高处狠砸在了地面,四周霎时升起大片灰白粉尘浓烟,腐臭和血腥味在黑暗里快速弥漫开来。夹杂着残肢断臂的血雨中,两道白衣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其中,飞快钻进了暗道尽头的地窖中。
走进地窖,“哒哒哒,哒哒哒”地跑下石阶,好在只是片刻,两人便走上了平地。
后方似乎没有追来的动静,两人逐渐缓了脚步,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在黑暗中交织奏乐。
江景鸢闭了闭眼,耳边心跳声平静,她仔细一听,忽然有些奇怪地想道:“怎么回事……就算是后方那些手臂没有追来,炸得那么严重,也不可能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啊……怎么会安静得好像那些手臂都不存在一样?”
灯火照耀着这处地窖一片昏黄,待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彻底隐匿,耳边竟然是一片死寂。
但江景鸢也没有再想,她抬脚,顺着两侧摇曳的烛火走进地窖深处,视线来回打量着四周……忽然,她一顿,抬手抹了抹眼角,泪水竟然诡异地不知在何时止住了。
江景鸢转身看向后方的白衣女孩,女孩也明显是发现了这一点,愣怔地看着她。
昏暗中安静了一阵,披麻戴孝的女孩张了张嘴,试探着发出一道声音,片刻都平安无事,她顿了顿,又试着清了清嗓子,还是无事发生。
“!”
昏暗中的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松懈了几分。
“这是回来了?”女孩看着四周的景象,小声地自言自语般道。
江景鸢没有说话,心中思索起来:“我这是来到了安顺侯府?啧……怎么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来到那不知是安顺侯府还是法器杀境的地方。
江景鸢看着面前的女孩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泪,抬脸扬起一个笑,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她脸上的神色瞬间转为惊恐。
江景鸢眼皮一跳,转过身的同时,她心中有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昏黄地窖的深处摆着一面巨大的精致的铜镜,两道白衣身影跳跃其上,江景鸢看着铜镜上模模糊糊的两道白衣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得清晰,仅仅片刻,那两道白衣身影贴近铜镜。
一只手“啪”地从铜镜内伸出扣住了铜镜边缘,披麻戴孝的女孩弯腰从铜镜中钻了出来,她抬起了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景鸢身边的女孩。
江景鸢身边的女孩看着前方那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女孩,被她怨毒的视线刺得后退了一步,喉间“咕咚”一声,勉强站稳了身形。
而江景鸢却是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另一道白衣身影从铜镜中钻了出来。
可当那白衣身影抬起头时,江景鸢和身旁的女孩却是齐齐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