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奇百怪的有意思。
“每日里,隐匿潜藏的身法多花些时间学,暗器就先用石子来练,刀剑暂且少花些时间。”武师傅不笑了,眼神呆滞,麻木地补充道,“刀剑,你现在学肯定赶不上那些从小练的,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
江景鸢默默听完,终于是做出了回应,平静地说道:“好。”
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
“!!!”
啊?!武师傅猛地回身,呆滞的两只眼睛瞬间瞪大,这一刻,他甚至下意识想掏掏耳朵,但想到面前人的身份还是忍住了。
只是——
他没听错吧?这位景鸢殿下居然说话了?!
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不自觉的,他一边想着看来江景鸢是不喜欢听废话,一边又怀疑地想着江景鸢不会是故意将人的心情整得起起落落的吧?
想了很多很多,最终他的目光扫到了前方小孩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由想道:“瞧瞧这冷淡的样子,怎么想都没可能是故意的。”
不过她这性子还挺适合学学这些阴招的,不像他,有时候蹲草丛听人讲话都会跟着会笑出声来——
若非如此,他现在怎么可能进宫来教江景鸢……武师傅惆怅地想着。
“等等……”他幡然醒悟,“别家小孩,哪里会学这些暗杀的阴招技巧啊!”
良久,他只是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华美宫殿群,感慨般想道:“宫里的人,心都好脏啊……”
骄阳当空,碧空万里,炽热的金黄近白的阳光洒满了走过的每个人全身,看起来暖洋洋的,阳光下突然出现的一道灰衣身影朝着一个方向抬手示意,那里的阴影扭曲起来,眨眼间从角落缓缓生长出一道单薄的白衣人影,不疾不徐地走来。
灰衣中年人抬头眯眼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吧。”
江景鸢面上无波无澜,语气平淡地问:“下午不练吗?”
“嗯……嗯嗯,嗯??!”
面前的灰衣人脸上的神情先是淡然,漫不经心地点着头,可随即反应过来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他甚至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先是回忆了一遍,又认真数了一遍——
五个字啊!!!
他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天知道这个上午除了最开始的一个“好”,后来的江景鸢都是沉默着,最大的反应也不过是点个头,让他每次都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他小心翼翼了几个时辰,终于得了五个字的回应,而且还是江景鸢主动开口询问!!!
他顿时又想落泪,又想哈哈大笑着跑回去跟其他人炫耀一二。
但随后,他转眼瞧见了江景鸢面上的平静冷淡,硬生生止住脚步,闭上嘴,顿了顿才板起脸装作严肃认真的模样说道:“不练。你下午应该会有别的安排。”
江景鸢微微颔首。
午间吃过茶点,被叮嘱等在殿内的江景鸢神游着想,怎么这两天都没有见到江景渐?这两天可是真的连个影儿都没瞧见,难道是被她一番话说得开始废寝忘食地卷起来了?
应该不至于吧……?
想着,江景鸢听到了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抬眼看去,背对着烈阳的来人不紧不慢地走来,连清凌凌的白色衣摆都只是随着走动微乎其微地晃了晃。
她走进宫殿深处,江景鸢看到了她的面庞,眉眼冷清,神情比上午的武师傅装出来的更显庄重。
“臣魏澜,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教导殿下读书。”
“今后的每日午时过后,臣都会来。若是殿下有事,让人来说一声就好。”
她说完,也不等江景鸢是否有所回应,侧身朝后方一颔首,她身后跟着的宫女捧着半人高的书册迈步上前,吃力地放在桌上,“咚!”震得木桌猛地震颤了一下。
宫女退下,轻手轻脚地合上沉重的宫殿大门,只留殿内两人。
不只是魏澜自身的性子使然,还是早已被告知过江景鸢的习性,魏澜平静地径直走到桌前将半人高的书册整理成几份,落座后拿起一本翻开,抬眼看着对面的江景鸢说道:“我们开始。”
直到这时的间隙,江景鸢才愣愣地点头。
然而,对面的魏澜早已垂下眼,没有看到她的点头,抬手屈指一一敲了敲几叠书册,边讲解道:“这叠的书是殿下每日都要看的,这边的书是我们下午讲解,这叠书殿下闲暇时可以一赏,还有这边的是……”
坐在对面的江景鸢听得一愣一愣的,越发不明白容后到底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