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接过一筒羽毛尾的箭头，捏起一枚，他侧过身，手臂的牵扯拉开了夹克外套，露出的咖色毛线底衬描绘出小腹紧实的肌肉，突出的眉骨下是专注的眼眸。

拽满弦，轻巧地往前方掷去，一枚一枚，唇角微抿，松弛与紧绷相融的魅力在这个动作里淋漓尽致，望着又是把把命中最高积分，老板的神色都不免带上了些灰败。

一个立耳白色兔子，两人拖着毛绒绒一摇一摆地走在路上，像活跃气氛的诙谐的工作人员。由此聚上了许多凑热闹的孩子，他们拿着彩色气球，蹦蹦跳跳地聊着天：“好可爱！” “我家里也有一个。”“那是泰迪吗，这个像……”

戴妮在簇拥里蹲下身，让玩偶坐在腿上，她看向挤在后面怯生生的小女孩，摸了摸她蓬松的金发：“lucky girl，这只小熊是你的了。”

“谢谢。”女孩红了脸颊，小心翼翼地托起，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又围起了她，像是这座城市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迪克在一旁低头摆弄兔子的手臂，蔚蓝的眼睛在迷人的wink中更添墨彩：“亲爱的戴妮小姐，那这就留给你了，虽然它本来就是为你而得。”

2.

马戏团里，昏暗一片，舞台灯光骤然亮起，两盏蓝色探灯的光线交叉划过中央幕布。

圆形台上，他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身子飞跃而起，凌空朝吊着的横杆扑去，在半空中早已伸展细长的双臂，双手十指抓向金属制的手钩，像一只轻盈的鹰隼，伴随着一声锁链晃动的脆响，他已经牢牢地扣住，双腿游荡向前方，借力松手，及时地勾住另一个横杆，停留了几秒，整个身子旋转落地。

观众席响起一众热烈的掌声，多数人都把代表着投票权的玫瑰花扔到了舞台上。

行完闭幕礼，游客比拼结束，马戏团的正式演出开始。音乐声里，迪克摘下面具，回到座位，灯光还是很暗，但戴妮能看出他鬓角微沁的汗水。

“飞翔的格雷森。”她向后靠，微微侧身，不知何时解开了发带，海藻般的秀发披散在肩畔，像是刚从水面浮出的海妖，蛊惑人心，“所以亲爱的格雷森先生，你知道积分排名第一的奖励吗？”

他套上外套，偏过头，目光里带着疑问。

“听说积分前三名的人有布鲁斯韦恩亲自颁奖。”戴妮打趣道。

沉默在黑暗里蔓延 ，片刻后他好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也是时候面对了。”脸上是释然般的笑容，眼里还带着几分戏谑，“看来，我会给他一个惊喜。”

离开棚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节日的庆典也接近尾声，天空化为一块巨大的画布，涂满了烟火绚丽的色彩。辉火的映照下，无人机组成几行字，内容是—— I like that I who I always stay with you（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时的自己）。

主持人走向中心圆台：“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共度美好时光，现在让我们有请本次活动的赞助商韦恩先生！”

惺忪的睡眼，松弛的态度，到台上时才严谨一二的神情，他拿过主持人递来的手卡：“布鲁德海文警官，well，这是谁的昵称呢，恭喜你获得了一等奖。”

戴妮举起手，做了可爱的打气动作。

迪克临场时才觉得原本的担心是多虑了，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或是狼狈，对上布鲁斯惊诧的眼神，所有的忐忑仿佛转瞬间烟消云散，只余下促狭。

耳麦里阿福在催促：“布鲁斯老爷，希望我能在今天的晚宴上看到迪克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