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又做了邻居。”
走出电梯,闻玙川走到租的房门口看见纪清依走向隔壁时说。
“……”
纪清依一时无语。
这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闻玙川却毫不在意,她甚至怀疑对方乐在其中,因为她又听见了轻笑声。
不过这人本来也一天到晚都在笑就是了……纪清依这样想着,停止对对方的揣测。
随便吧,和她无关。
“这里的阳台好像也是连着的,只不过中间的间隙更大一点……”
闻玙川掏出钥匙开门的同时还在絮絮叨叨,纪清依则因为手抖了两下,没有及时把钥匙插进孔里,这让她不能快速进到屋内,而只能被迫在这里听着闻玙川喋喋不休的话语。
这次,纪清依觉得自己没有多想的概率比较大,闻玙川好像真的是在故意提起过去的事。因为闻玙川说了“也”,如果这不是指对方过去一年里住的房子也是这样,那就只能是指她们恋爱时住的房子了。
纪清依终于把钥匙捅了进去,但没有马上转动。她转头看着隔壁的租客,也就是一出现就让她情绪变得不同寻常,烦躁不安的前女友。
“幸好隔得比较开。”
纪清依故意加重语气说了一句,堵住了闻玙川接下来的话。
隔得远点,阳台上的人也就不好隔着中间的间隙交谈,可以避免重现以前经常出现的场景。不过其实分手以后,纪清依也变得不怎么喜欢跑去阳台吹风了,这样的场景本来就很难再现。
纪清依只是终于忍不住呛了对方一句而已,作为今天所有巧合构成的倒霉事件的小小反击。
“……是吗。”
闻玙川上扬着嘴角低声应了一句,她靠在门框上看着已经转身转动钥匙的纪清依没再开口,只是在对方进门时又轻笑着最后说了一句。
“早点睡,晚安。”
谁需要你的晚安啊。
纪清依进到屋里一下把门关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最后还是没忍住,表现出了气恼的心情啊,纪清依有些懊恼地想着。不过仔细想起来从今天下午开始她就一直破绽百出。
明明在她的想象中,和闻玙川重逢的时候,她应该是成熟又云淡风轻的样子,纪清依感到有些挫败,今天真是演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惨剧。对闻玙川来说,可能是看了一出喜剧吧,纪清依想到这心里又烦躁起来,她现在不用在闻玙川面前装冷漠了,于是生气地把包砸到桌上,结果却又神经质地被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
砸完东西,就只剩下无力感,明天还要带这个包,纪清依只能又把包重新整理好。
真是太累了,也许这一切都只是累晕的幻觉,也许明天一起来隔壁的新邻居就会消失,就像一年前突如其来地从她们的恋爱关系了消失一样。
纪清依祈祷着,虽然她知道祈祷无用。
唉。纪清依又叹了口气,坐了一会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确实应该早点睡觉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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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依起床的时候头有些晕,喉咙也疼。她没在意,只是把这归结为睡眠不足和昨晚睡前没忍住喝了冰柠檬茶的原因。
洗漱的时候,纪清依习以为常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发黑的眼眶和苍白的脸,心里无奈地想着,只要她还在工作这脸色估计就不会有一天好看的。
热好的牛奶,加上一个面包,这就是全部的早餐。
纪清依其实已经感觉到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犯恶心,虽然她确实早就吃腻了这东西,但是也还没到看见就反胃的程度,可她的确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逼迫自己吃着面包,太干了,很难吞下去,堵着喉道,就着牛奶才能艰难咽下。
纪清依不喜欢牛奶和面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分开来味道还算正常,可在口腔中混杂一起后,就只能感觉到古怪的味道和恶心黏糊的口感攻击着精神,纪清依吃着吃着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但她还是努力地咽了下去,她不能不吃东西,不然,要是走着走着晕在路上的话,那也太丢人现眼了。
连吃早餐都这么痛苦,上班的生活就是如此可怜。纪清依面露痛苦地想着。
吃完她很快出了门,刚好碰上公交车,很快就到达公司,开启了牛马的一天。
坐到工位上的时候,纪清依感觉头脑晕得比在家更厉害了,昏昏沉沉的,就像被重石压着一样。
祸不单行,她每天坐在电脑前,本来颈椎就不太好,现在头脑昏沉抬不起头,后颈附近没过多久就痛了起来。
纪清依真要怀疑自己撞邪了,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没接到新的任务,暂时可以摸一下鱼,不过也还是得坐在这,也就免不了继续保持这样糟糕的坐姿,让身体的疼痛加剧。
纪清依面对着电子屏幕,处理完了一些工作上的琐事。她一直头晕脑胀,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明天就是休息日了,坚持完今天就好。
她就这样忍受着身体的痛苦到了中午。
“清依。”
纪清依迷迷糊糊地撑在桌上时突然听见有人叫她,一下清醒过来。
偏头看了眼声音的来源,是沈希照,上周刚入职的新人。
对方短中长度的头发让发丝落在肩膀上微微卷曲着翘起,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给发丝渡上金色。
出太阳了啊……好刺眼,纪清依眼睫颤了颤又把眼睛闭上,再睁开时看见沈希照的脸放大了,因为对方弯下腰凑近着看她。
“清依,中午一起吃……你不舒服吗?”
沈希照看见纪清依的脸色后突然改变了话题,神情关切地问。
纪清依虽然不喜欢别人叫她太亲密,不过也没有让对方更改称呼,毕竟不熟装熟的陌生人都是这样的,她只能适应。
不过……她总觉得沈希照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对方普通地向她搭话,她却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
“……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
纪清依勉强地扯了下嘴角,表示自己无碍。
她不怎么关注自己工作以外的事,对方实习的时候她也和对方没有什么交流。她自认为和沈希照完全不熟悉,对方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一样,让她完全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这可能是她感到奇怪的原因之一。
这个星期对方已经是第二次来邀请她一起吃午饭了。
有个吃饭的同伴也是不错的事,但纪清依独来独往惯了,而且她又不喜欢和人交流。两个人才能进行的互动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她还是觉得一个人的单独行动更加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