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这一觉估计是睡了很久,外面已经是黄昏的模样。
宋迎舟已经不在身边,沈听澜揉着眼起身,自己好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脚上早就被擦干净,穿着罗袜,还有……
还有……这衣服怎么也被换了!
简简单单的亚麻色粗布罗裙,穿着正巧合适,只是……
究竟是谁换的!
她慌忙穿上鞋,推着门出去。
宋迎舟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穿着和她一样的亚麻色粗布衣,想到他右臂受伤,拿着衣服,大概是那位女子换的了。
她走上前,女子停下扫帚。
“多谢姑娘。”
女子一愣,笑着回道:
“是另一个公子救的你,而且要说救,也是姑娘先救了我。”
“另一个公子?”
沈听澜这才想到,自己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拓跋则。
“正是我!”拓跋则从柴门里走进,眼里含着笑,低垂着盯着沈听澜。
全然不顾宋迎舟凉飕飕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
还好,没有什么伤势。
沈听澜敛敛衣角,认真行礼:“多谢。”
若不是拓跋则,她和宋迎舟会怎么样,还真的不好说。
又转过身,对着那女子行礼:“也多谢姑娘,还劳烦您为我换衣。”
“噗嗤——”那女子听后,一阵没憋住的笑。
沈听澜不明所以,疑惑望着捂嘴笑的女子。
“姑娘这衣服,是公子换的,公子的衣服,也是他自己换的,我可没有做这事,您啊,感谢错人了。”
宋迎舟换的衣服!
拓跋则和沈听澜同时瞪圆了眼,目光转移,盯着装模作样喝着茶水的宋迎舟。
一个眼里都是刀,恨不得剁碎眼前的人,一个眼里泛着潮红,满是羞愤。
宋迎舟只得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刻意隐藏自己不多时前手指颤抖的面红心跳。
女子的温度是比男子高吗,他随随便便不小心的触碰,都险些指尖烫伤。
“不过,姑娘你……是否知道自己中毒?”
沈听澜看出宋迎舟的慌张,也知道自己多问也得不到结果。
更何况,自己穿了肚兜,又不是被看光了。
女子面色一沉,拉着沈听澜坐下,四人围着石桌坐下。
沈听澜和女子均是一脸的严肃,拓跋则还是未从刚刚的愤怒中挣扎出来,目光在沈听澜和宋迎舟之间来回瞟。
就剩这宋迎舟,安静地品着茶。
真搞不懂,有什么好品的!
女子一字一句,回忆着自己中毒那日的场景。
女子原名胡娘,是北平舞女,随着表演团来到南平,中途经过丰登镇。
一场表演结束后,有人给她递了一张帖子,想邀她单独一舞。
胡娘没有在意,醉红楼常有这样的事情,于她而言,这是对她舞姿的认可。
毫无防备,胡娘进了那间包厢。
“你还记得那客人长什么样吗?”沈听澜出声问道。
胡娘眉头轻皱,肯定回道:“是陈府大少爷,陈锦玉。”
“陈锦玉?”
沈听澜和拓跋则纷纷惊讶开口。
不是都说这陈府大少爷从不流连于烟花酒巷吗?
胡娘继续道:“当时都好好的,他也并未对我做什么,只是喝着酒看着我跳舞。
只是结束后,表演团已经先走了,我还有东西未收拾,就想着收拾完再离开。
刚出门,就看见老鸨从后门的马车里带了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还穿着火红的嫁衣,神志不清的模样。
老鸨将女子带去了醉红院的□□,一间偏远的厢房。
那处,醉红院的人都知道,是醉红院的禁地,东家的人根本不允许进入。
我猜想不妙,老鸨不是好人,那个新娘在她手上,还是带去那种地方,就猜测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偷偷跟了上去。
虽是醉红院的□□禁地,却没有什么人看着,一来是不想引起太多怀疑,二来也是平时并没有太重要的事情。”
火红的嫁衣,沈听澜与宋迎舟相视一眼,不确定开口问:“那日可是正月十六?”
“不是,是后一天,那日是第一天表演。”胡娘很确定的说。
对,就是十七号!
看来,月神之祭的新娘,都被送到了丰登镇。
“只是后来,我没有救出那个姑娘,我自己也被喂了毒……”胡娘低沉着说完,话音刚落,流下眼泪。
沈听澜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那伙贼人背后势力太大,你已经很棒了,真的很勇敢。”
不过,沈听澜费解,按理说,老鸨与陈妙筹相识,听命于陈妙筹,那也是好人才是。
除非,这陈妙筹就不是什么好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