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繁茵一声一声的夸赞下,日用柜台里的女同志帮她把东西抬上了自行车后座。
叶繁茵:“孟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客气啥,叶同志有空来遛达嗷!”
叶繁茵应声,刚买了孟同志家的香菇肉酱多等了些时间,现在已经两点了,得赶紧赶回去。
忙碌一上午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干呢!
——
市第二医院。
江辞腿上的伤好在没伤到骨头,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缝合的伤口可没好得那么快。
还是得养着。
江三勤早已经被周锐等人控制起来,等江辞醒来,几方的信息一汇总,山下村的问题怎么都掩盖不住。
得知江辞已经摸清另一个人贩子窝的大致位置,周锐大喜过望,当场就派人回警局把安安带了过来。
江辞现在不能动,伤口会裂,周锐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在地图上简单标注出来。
本以为要费一番心思给小孩解释地图是怎么用的,周锐都琢磨好怎么说了。
再低头,西山的地图上已经标注的明明白白,怎么拐有几棵树,路口是什么样的。
“好小子。”
周锐激动的揉了揉江辞的脑袋,这次他晋升有望。
安安坐在病床边并不说话,瞧见周锐出去了才悄摸悄摸的往江辞身边靠过去。
他的胸口胀胀的原来哥哥没有不要安安,一直都在找安安,还翻过了好几座山。
嗓子好像被塞满了棉花,堵的紧,几次张嘴都说不了话,他捏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低头瞥见哥哥被护具支架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腿,刚换过药,伤口又撕裂了些,纱布隐隐透着红。
姚警官强烈要求给江辞加一个护具,他觉得这孩子虽然心性强,能忍,但不怕意外就怕万一,反正花的是江三勤的钱。
不花白不花。
安安觉得哥哥一定很疼,昨天他难受的时候漂亮姐姐就会摸摸他的脑袋,抱抱他,给他糖吃。
他也应该这样对哥哥,哥哥的疼就会飞飞了。
江辞知道安安正在看他的腿,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多久没见过安安了?有二十多年了吧。
说实话,没有照片他早不知道安安张什么样子了,今天见到,记忆里那团模糊的影子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安就抱了过来,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江辞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他弟弟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吗?江辞不记得。
只能再次被动的被安安塞满一手的糖果,模糊的视线往下,细长的睫毛彻底支撑不住被滚烫的泪水压弯。
安安枯瘦的小手搭在上面,轻声道:“甜甜的,哥哥不痛。”
江辞握住安安的手,试图再挖掘出点关于弟弟的记忆,可惜汹涌的酸涩感冲击的他完全摆脱不了现在的情绪。
“哥哥。”安安抬头回握,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漂亮姐姐说的对,哥哥不会不要他的。
这不,现在哥哥就抓着他的手,安安和哥哥是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安安很是开心,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完全摆脱在警局那副阴郁的模样。
声音还是涩涩的,像被磨砂纸擦过一样,但安安不在意,他现在很想跟哥哥说话。
江辞哄着安安喝了杯水,拆开两颗糖果细细的听着他讲述的警局日常。
带上今天,安安也才在警局住了四天,就这四天他好像有无数的东西想要描述一样,一直喋喋个不停。
不过江辞很乐意听,他弟弟从来没有离开过山下村,甚至就连家里的几间瓦房都很少离开,见到不一样的东西新奇很正常。
当初他也是满怀着坎坷不安走出了山下村,他希望安安以后都能保持着这份好奇而不是对未知的恐惧。
安安说的慢描述的又详细,等他说到昨天的事,嗓子早已经抗受不住了。
可他没停,他想把漂亮姐姐的事说给哥哥听。
漂亮姐姐长得和哥哥多像啊,他们要是见面了肯定会被对方吓一跳的。
江辞的花猫脸早已经被护士洗的干干净净,小子长得白,又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昨天来的时候,被不少护士当成了个小姑娘。
江辞强硬着才没被她们脱掉裤子,为此还被嘲笑了一番。
现在又被亲弟弟强调了一遍和女生长的像,江辞却顾不得害羞,脑子里不停的重复播放,长得像这几个字。
牛棚的旺教授也说他和那家人的孩子长得像,可他们至今没有来信,江辞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准备带着弟弟独自生活。
可现在。
他急忙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就你那个漂亮姐姐。”怕安安这个小傻子不明白,江辞又解释了一遍。
安安表情凝固了一下,他不知道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哦,对了:“周叔叔和柳姐姐他们都叫她,叶同志。”
“姓叶啊!”江辞表情惘然,不知道他们是意味如何,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山下村?
如今也没有来医院,他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想认他们吗?那为什么要来!
另一边,胡总工他们已经在保卫科集合了,叶繁茵舔着脸强笑着,让胡总工再给她几分钟打个电话。
胡总工看了眼旁人的手表,离三点还有十几分钟,小叶家离得远又没有提前准备,能理解。
十几分钟碍不得事。
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没想到是周锐借接的,叶繁茵喜出望外。
还没等他开口,周锐便一骨碌说了许多:“哦,对了叶同志,小光头,不小畅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放心一定能帮他找到家人。”
上级已经联系好海城和附近的几个城镇,临溪县所在的警局也已经联系上了,会全力配合他们。
不过,这就没必要透露了。
知道安安已经找到家人,小畅和云和警局也没有放弃,叶繁茵算是安下了心。
挂了电话,便跟着胡总工他们上了车准备去往市第一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