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码头灯火通明,应雪伏在盐仓横梁上,密切注视着下方的动静。只见苦力们正将晶蓝粉末掺入盐堆,领头人后颈隐约露出的凤凰烙印,与赤凰控制王凡时的纹样相同。“明日这批盐就要运往江南。”领头人一脚踹翻咳嗽的苦力,恶狠狠地说道,“染病的直接扔江里,主上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寒光一闪,应雪的剑锋削断了领头人的半只耳朵。可还没等她继续行动,那些白日看似正常的汉子们此刻眼冒金光,口鼻喷出金雾,竟都已被种蛊,迅速将她围住。“小心心脉!”关键时刻,凤瑾的红绫破窗而入,卷住应雪的腰身急速后退。她指尖射出金翎,射向盐堆,在爆开的火光中,无数金莲蛊虫振翅飞向夜空,好似一场致命的花雨。就在这时,王凡出现了。他展开折扇,扇面上的泼墨屏风竟将蛊虫尽数吸入画中。泼墨山水染上金斑后,渐渐显露出江南水道的详图,每条支流都标着红圈,正是盐运要道。“王凡,你这又是想干吗?真相信那个妖女的话了吗?”宋知书冷笑一声,斩落最后一只蛊虫。
“是各取所需。”王凡抚摸着扇面新添的凤凰纹,“我要噬金堂的焚心蛊解药,你们要阻止血疫——合作吗?”
子时,清平县衙突发大火。应雪踹开地牢铁门时,发现县令早已变成了金莲尸王,胸腔里嵌着一颗跳动的水晶心。水晶心每搏动一次,城外就传来更多的嘶吼声。“是阵眼!”凤瑾的红绫缠向水晶心,却被强大的反噬力量震得鳞纹尽碎。她突然咬破舌尖,用鲜血在应雪的剑身上画符:“用这个刺进去!”应雪依言将剑刺入,刹那间,天地一片寂静。所有金莲尸定格成扭曲的雕像,县令的尸身轰然倒塌,露出藏在肋骨间的青铜峡。匣内的羊皮卷记载着一个更骇人的计划:“七日内,沿运河十二城皆开血莲。”宋知书拾起卷轴时,一片晶蓝粉末从王凡袖口飘落。他默然望向窗外,运河上星火点点,那是连夜逃难的舟楫,这场景像极了当年父亲笔下描绘流民惨状的《流民图》。
“为什么?”宋知书背对着王凡,轻声问道。
“宋兄可听过凤凰涅槃?”王凡摩挲着扇骨上的家徽,“焚尽腐朽,方得新生。”他的影子被火光拉长投在墙上,赫然是只浴火凤凰的轮廓,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我问你为什么”,宋知书反而平静下来,无声地与王凡对峙着。
“我曾经以为生命并不重要,我们少年郎可为百姓为朝堂为这江山社稷的和平而死”,王凡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哽咽,“但是,前几日宫中传信来我父亲死了!”
“所以,你就可以忘了王相说的话吗?为这泯灭人性的噬金堂办事”宋知书不甘地看着王凡。
“我没忘记,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王凡大喊道,“为什么我的父亲要因为皇帝的贪欲而死,为什么我的家族、我的姑母要背负着天下苍生的命运,为什么他们不能自私点先保全自己!”
宋知书看着王凡悲痛的模样,心里泛起酸痛。他一个手刃将其打晕后带回竹舍。
回到竹舍后,宋知书将王凡放在床榻上,将清平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凤瑾。凤瑾沉思地点了点头,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赤凰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