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父亲,我明日要跟宋知书出去闯荡”,王凡大大咧咧的推开书房的门,向着父亲大喊道。
王烨此时穿着深青色长袍,低头看着书桌上的信件沉思着,眉间带着抹不开的忧愁。“凡儿,你确定吗?”
“当然,虽然孩儿我不像宋知书那家伙善于政治,但朝堂上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王凡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皇帝是想对我们家出手了吧,凤凰之事是真是假?”
“哎”,王烨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走向书柜,抽出书柜从上往下第三个绸缎锦盒,“这个给你,凡儿。”
王凡疑惑地接过锦盒,刚问出的话像是一个心知肚明的共识。他打开上面的隔板,“这是?”
似乎是枚琉璃质地的玉佩。但琉璃自烧制以来以洁白、透净为贵,而这枚,透明的玻璃中有血色渗透,从下到上竟凝结出一枚祥云,祥云的血红杂着碎碎金色。这枚琉璃玉佩的诡异不仅在于颜色,玉佩普遍以玉为质地,而琉璃鲜少作为饰品。不止是因为它烧制难度较大,形状不易控制,也是由于玻璃被规定为贵族用品,所以无法广泛流淌,更别说将其烧制成玉佩形状。
“凡儿,皇帝早就想对我们家出手了。之前是我一直以为他手下力量不够,才一直拿宋家掣肘我们”,王烨拉开太师椅,缓慢地坐了下去,脸上是历经两朝的沧桑与疲惫,权力的争夺与猜忌从来不是什么幸事,“但是,是我,是我们都低估他了,能在前朝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夺权,必然不是什么庸俗之辈。”
“凤凰这一事,有真有假,详细的情况我不便与你多说”,王烨眼神稍显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如今你已经参与了这件事,为父只能跟你说,保护凤凰为重吧。无论怎样,皇帝都能揪住事端。你…就跟着宋知书吧,他还算靠谱,分的出轻重。”
“桌上的这枚玉佩,能帮你找到凤凰,祥云流动的方向就是她所在的地方。”
“这…我们和宋家加起来都不能比上皇帝吗?”王凡不懂,朝堂上的政局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们不要一人之下,只是好好活着,都不能吗?”
“凡儿,皇帝毕竟是皇帝,臣子毕竟是臣子,而且……我们和宋家,遭此危机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地位,至少不主要是。”
“不是?”王凡糊涂地看着手中的玉佩,脑子突然闪过一灵光,“难道是凤凰?”
“言不必尽”,王烨敲着桌子,制止道。
“那姑母呢?为什么那天之后,姑母就被囚禁了,不让我去看望。”
“这件事儿,你之后带着玉佩去祠堂便能了解了。”
“祠堂?”王凡满脸疑惑,但能肯定的是姑母与凤凰有所关联。可是姑母,凤凰,完全是挨不到边的两人,甚至!在这几日前我都不知道世间还存在凤凰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好了,凡儿,这枚玉佩你放好,切不能丢失了”,王烨站起身,拍了拍王凡的肩膀,“我原本也不愿你卷入这事端中,但既然参与了便承担起来吧。你也该长大了。”
“父亲”。王凡心思复杂的看着王烨,那一刻,他突然看到了父亲黑发中藏着的银发,眼角的皱纹原来是那么清晰,记忆中威严的眼神似乎变得有点浑浊,他不是真的纨绔,只是…他如果不纨绔,变得跟宋知书一样博学强识、有诸多见解。父亲在朝廷上,恐怕更加困难吧。他突然感觉鼻头一酸,用衣袍掩饰,“是,我会做好的。”
“出行前记得挑几名护卫,不要让自己伤到了。银两也要带足,这一趟恐怕要好几个月了。”
“我知道的,父亲。”
凤凰山脚
“嗯?好弄的血腥味啊”,小麒拧着鼻子,皱眉道,“小姐,染上这味泡澡都得好一会,才能祛除,赶紧走吧。”
凤瑾带着面纱,发出“咯咯”的笑声,手抬起时伴着铃铛的清脆声,她用手轻轻一点小麒的眉间,“这么大的血腥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追杀。现在跑,也来不及躲掉味啦。这竹林这么大,你一路憋气,小心没出去就被自己憋死了。”
“哼”,小麒撅着嘴巴,放开了手,呼吸着大口空气,“就小姐你聪明,那这里有追杀还不赶紧走,万一那些杀人的还没离开呢。”
“怎么,你家小姐这么不小心的吗,”凤瑾转过头,小鹿般眼汪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小麒,透着可怜与自责,“原来在小麒眼里我是这样的。”说的话却是这般调侃。
“小姐~”小麒无奈地说,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却抵挡不住,“好啦好啦,我知道小姐已经探查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