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和明定留一个看家,至于谁在家,要看家主的意思。”
邵容坐到她娘旁边,忍不住问:“小姑姑几时出嫁?”
“日子定在八月二十五,过了中秋便要动身。”
在路上便要浪费几天,到了丰郡,先是要置办落脚的地方,再采买一些当地的生活用品充入嫁妆,还有一些婚前礼节,要在婚礼前几天走完,掐指算来,也是紧巴巴的。
邵容靠在薛氏身旁,低头摆弄着衣角,半晌凑到薛氏耳边小声说:“娘,让爹带我们去丰郡给小姑姑送嫁吧。”
薛氏拍拍邵容,没答应。
丰郡路途遥远,容娘又还小,赶路途中自然不可能舒服,万一累病了,连个大夫都不好找,何况如今的世道,这一路必然不太平,她怎么放心带容娘出远门。
邵容失望,想绕过薛氏去讨来老爷子的准许,又怕伤了薛氏的心。
她没再提起,等吃过午饭,午睡起来,等到二壮来叫人,带着小蛋再次出门。
她一出现,立刻有人从二壮身后走出来,站到她旁边,一群小孩立刻泾渭分明,变作两方势力,惹得看门的老仆啧啧称奇。
有个本就住在村后头的小孩,朝着邵容邀功:“头领,中午板子想偷偷去看咱们的地盘,被我骂回去了。”
邵容不吝夸奖:“干得漂亮,给你记一功。”
小孩心满意足地站回去,反倒对面有个稍大点的孩子,脸涨得通红,辩解道:“你胡说,我只是路过,我没想进去!”
身边都是队友,小孩底气十足,叉腰骂:“你脖子伸得这——么长,还说不是偷看?”
邵容忍笑,豆丁大的三头身,学村里的厉害婆娘叉着腰,像个Q版的小茶壶精。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气不气,你不是没让他看到吗?”
小孩立刻高兴了。
双方各自去到自己的地盘,邵容上午已重新分了队伍,只分两队,一队全是由会些工匠活的小孩组成的拆迁队,剩下的人全部归她统领。
邵容严肃重申了己方战略,以不变应万变,如果对方倾巢而出,她们就分做两路,以游击的方式作战,防止对方发现人数不够,以及拖住对方回家,另一队去拆对方的“城池”,如果对方有人守家,则放弃守家,直接去对方地盘换家,她们有三个城池,真正的“城池”隐蔽且牢固,对方的城池却是大大方方摆出来的,不论是被表象迷惑,拆掉障眼法就以为自己胜利,还是奔波在排查真正的“城池”的路上,算算时间,她们的赢面都很大。
众人在树下以逸待劳,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侦察兵宝妹带回来消息,二壮他们全都冲过来了。
邵容严肃问:“确定是全部人吗?”
宝妹点头,她数过了,一个没差。
邵容立刻说:“拆迁队隐藏,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路线,隐蔽前进。”
拆迁队队长保证:“首领,我们一定尽快拆掉对方的城池!”
邵容也很严肃:“小心行事!”
拆迁队应下后,全体队员压低身体,在草丛的掩盖下,沿着事先定好的路线出发。
邵容估计了一下时间,发出指令:“全员隐蔽!记住,撞见之后,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是,首领!”
小孩们压下兴奋的声音,迅速分成几个小分队,各自潜伏。
很快,二壮带着人气势汹汹跑过来,四下望望,语气充满了疑惑:“人呢?”
草根忧虑地说:“她们会不会跑到我们的地盘去了?”
他刚才就建议留人守家,只是二壮认为人多拆城池更快,就把人全带来了。
草根劝不动,现在来了又见不到邵容方的人影,下意识以为对方绕过他们,跑去自己家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惊呼声,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出局了出局了!”
战斗方面没有提前规定,但是有默认的规则可用,即一个人躯干四肢皆触地,即算输。
二壮回头,只见掉到最后的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四五个人扑到地上,确定人出局后,就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时,矮身躲进草里,飞速在稀疏的草木和山石间变换位置。
草木并不能全然遮住身形,二壮方的人还是能捕捉到的他们的移动方向,于是几个高高大大的小孩,两条腿迈得飞快,眼看就要追上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堆石头。
石头不大,砸在身上也不疼,追来的小孩只是被迫停下脚步,给邵容的人赢来喘息之机。
邵容提前定好的移动和撤退路线,给敌方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二壮他们被溜的跟狗一样,一旦盯着一个人追,四面八方都会飞来石头,他们捡了石头,却找不到人。
最后二壮发了狠,顶着满天石头,死盯着一个人追。
这人无奈,只好依照计划,将敌方引至石头修建的“城池”,转移二壮等人的注意力。
果然,草根抓着二壮道:“城池!”
二壮拂开草根的手,还要追人,草根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催促道:“快拆!”
二壮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让自己的队友都来拆城池。
邵容方的人根本不慌,此时游击转骚扰,主打一个不让他们安心拆塔。
二壮被气得上头,分出一部分人出去抓人。
邵容这边毕竟小孩子多,二壮的人又在体格上占据优势,加上年纪都小,能在开头不出大纰漏已经很棒了,因此几次冲突下,反而是邵容方损失的人手多一点。
二壮总算出了口气。
这时,拆塔的人欢呼:“拆完了拆完了!我们赢了!"
“赢了!”
所有人都面露喜色,二壮站在高处,大声喊:“容娘你们都出来吧,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