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回去拉了一堆礼品，除了给陈牧爸妈的新年礼物，还有给陈牧带的，东西多得他们几个大男人一起搬了好久。

陈牧搬到最后已经麻了，叉腰站在院子里瞪顾深：“你一大早起床就为了买这些？吃饱撑的是不是。”

还没等顾深说话，他已经被旁边的陈教授制裁了，亲爹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怎么跟人说话呢？没礼貌。”

虽然这下压根没什么感觉，陈牧还是表情浮夸地嗷了一嗓子，“啊痛痛痛痛痛！”

顾深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帮他揉了揉挨揍的地方，“没事吧？”

陈牧一脸脆弱地往他身上靠，嘴上却很诚实，压低声音说：“没事，我装的。”

顾深：“……”

旁边站着围观了全程的陈教授：“……”他这下是真撸起袖子，抄起手边的扫帚朝陈牧走了过来——

“陈牧！学了表演就专门用在身边人身上是吧？”

也是难为平日里气质儒雅的教授喊得这么嗓门了，陈牧往顾深身后躲，仗着他会下意识拦着，对面的亲爹也不会在大过年的时候动手，脸上笑嘻嘻的：“哎呀哎呀，爸！别这么大火气啊，大过年的！还有客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啊。”

顾深是不确定他会不会真动手，赶忙拦着人：“叔叔，他开玩笑的，职业病犯了……没事没事，别动手啊。”

陈牧还要在后面火上浇油，“就是就是，爸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啊，哎哎哎，顾深你走快点，挡好点啊。”

陈教授被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更甚了，伸手就要拨开跟前的顾深，后者第一次经历这种鸡飞狗跳的场景，拦在他们两个中间有种此生都未体验过的无力感：“等一下等一下！陈牧！你先别说话了！”

陈牧笑眯眯地戳在他背后，欠得很：“我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你让我爸先住手。”

眼见着前面的人民教师即将告别风度，顾深果断转身伸手捞过陈牧，推着他进客厅，“你去里面歇会儿，然后去厨房吃你的早饭去，别在这找事了。”

陈牧好久不跟陈教授吵架了，瞎闹了一通心情很美妙，伸手搂着他的腰推着他往里边走，“你出门就为了置办这些啊，随便买点意思意思就行了，买这么多做什么。”

“过年不是要走亲戚吗，用不上的转手送人，反正来来回回就那些，你让叔叔阿姨看着用呗。”顾深语气随意，又另外指了下桌上的零食礼盒，“给你买的，前段时间不是嚎着要吃，趁着过年多吃两口。”

陈牧闻言打算拐过去翻找点什么果腹，就被顾深拎着往厨房走，语气熟稔得像是在自己家：“叔叔给你们煮粥了，瘦肉粥，加了点盐熬的，要不要给你加点青菜再煮一下？”

陈牧不怎么喝白粥，另外做两个菜下粥都不乐意的那种。这种加了剁碎肉沫的倒是很喜欢，还得是那种加点吃不出的姜末腌制过的纯瘦肉。顾深偶尔休息的时候会给他煮这种瘦肉粥，营养大师出锅前还得加把切碎的绿叶菜，关火前滴两滴香油，清淡也不腻味，不需要什么配菜就能喝两碗。

由此可见，陈教授在他们家是掌勺人，对儿子的口味也很照顾了。当然，也不排除周曦女士也是这种口味，毕竟是专门给他们两个煮的。

为了加把青菜还得另外起个锅，陈牧果断摇头，动手给自己盛粥：“你想我爸扇死我就直说，我妈不爱吃加菜的。”

顾深瞥了他一眼，语气很淡：“没看出来你会担心这个。”

陈牧还是笑眯眯的：“大早上的，锻炼一下身体嘛。你吃了没，来一碗？”

顾深摇头，“吃过了，还在向霖家吃了点，你喝，待会儿我洗碗。”

“洗个碗很快的，哪用得着你动手。”陈牧拿勺子舀了舀，喝了一口才继续开口：“我爸煮粥很好喝，海鲜粥更是一绝，下次咱俩买食材回来蹭饭啊。”

顾深站在旁边看他喝粥，“海鲜粥吗？我也会做，没听过你说想吃。”

陈牧手里的碗压低了点，露出那双笑得眉眼弯弯的眼睛，“我们家的规矩是，厨师不问就不点菜，做什么吃什么，不掌勺的不能有任何意见。”

顾深仔细回忆了一下，陈牧主动说想吃什么的时候确实很少，没什么忌口，偏好还是他自己观察总结的。顾大厨只好放弃这个由头，语气平静地宣布了自己的规矩：“想吃什么都跟我说，我都能学。”

“有点太好了吧？这么好说话，这还是我们顾总吗？”陈牧笑着用膝盖撞了下他，这点小动作完全不耽误他喝粥吃早饭。

顾深瞪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问：“不去餐桌上吃吗？还有点小菜，叔叔说用微波炉热两个你爱吃的菜。”

毕竟昨天年夜饭剩不少，早上和中午可能就热两个菜对付一下，晚上还得做一顿丰盛的，然后又得循环这个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