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净凌的马车缓缓离开东大街,也就是阜县最繁华的那条街道。
此处与西行街的骡马市场遥相呼应,商贾小贩云杂起来,各种稀奇古玩、小吃杂货全摆上了台面。
布衣百姓,达官贵人都上了街,还有沿街乞丐,人声鼎沸,叫卖声、谈话声充斥在整个街道上,一时间热闹不已。
江净凌的马车刚路过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道,里头隐隐约约有惨叫声传来。
但喧嚣声太大,江净凌一直在思考神念节的事,并没有察觉。
此时,一袭红色的一个身影逆着人群往前走,与江净凌的马车擦身而过。
她走过一条乞丐和流浪汉住的桥洞,一路送出去了几个铜板。
收获了一波道谢和跪拜,但就像一阵风,并没有任何回应。
她经过一个巷道,里面出来了一伙面露凶气的人,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大伙儿回去都注意着点,这种狗娘养的就该见一次打一次。”
“就是,可惜了我那两个刚出锅的馒头,就这么被糟蹋了。”
“老张你那算啥,我家那只下蛋的老母鸡才可怜呢,骨头都没剩下。”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摊子还没人看呢。”
……
半柱香前。
巷道深处。
一群抄着棍棒铁锹的平民将一个穿着破烂、满身泥污的男人打倒在地,地上的男人双手捂着头蜷缩在一起,全身被拳打脚踢,血迹蹭在地上,看起来凄惨不已。
“行了,别把人打死了,出了人命可得吃官司!”
一个手持铁锹的男人举手让还在拳打脚踢的众人停下来。
“狗娘养的,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非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
说罢又将人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闷哼一声,全身的钝痛让他觉得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那群人慢慢走远,大老远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趴在地上,还有血迹。
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去,男人躺在地上,不远处还散落了两个沾了血和土的馒头,男人忍者剧痛往前爬去,两条腿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他名卢成,是外县逃难来的,家里遭了灾,只留下他和胞弟二人相依为命。
本想着阜县繁华,以他的力气能混口饭吃,可是阜县人排外,根本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
弟弟已经饿晕过去,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被猪油蒙了心,偷偷摸了小贩的两个馒头和一只鸡,想着以后挣钱了再还回去。
就在他颤抖着手即将碰到那两个馒头时,一双干净异常的红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卢成一惊,急忙将手蜷缩回来,害怕自己冲撞了贵人。
自己倒是不要紧,死了就死了,可是他弟弟还在等这两个馒头续命,他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