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茶也泡了三泡,高仁瞥了一眼吕袁桥腕上的手表,便招呼正聊得起劲儿的师兄弟俩赶紧洗澡休息了。
“欧健,你胳膊不方便,我帮你洗澡吧!”
“不用了!”“那不行!”
高仁被两人齐声吼得原地一蹦,抬头疑惑地来回打量他俩,觉得他俩莫名其妙:“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欧健一个劲儿摆手,“你帮我洗?哎呀不行不行,太奇怪了!”
吕袁桥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摸摸鼻子,生硬地开了个玩笑:“你不是南方人吗?怎么还学会了东北搓澡的技术?”
高仁十分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无甚在意地严肃开口:“念书那会儿常常给大体老师做清洁,工作以后也经常清洗尸体。”
欧健的脸刷地就白了,他瑟缩地往后挪了挪屁股,有些惊恐地看着高仁笑眯眯的包子脸,突然觉得你不贤惠了呢!
任凭高仁怎么说,欧健都不同意对方帮自己洗澡,还摆出一副誓死捍卫处男贞操的架势,看得高仁直翻白眼。
“呐,胳膊伸出来,我给你用塑料袋包上,你尽量别沾水。”高仁拿出一个超市购物袋,在欧健的胳膊上比划了两下,袋子尺寸刚好能装下大半条胳膊,高仁便动手给欧健裹上,还让吕袁桥去柜子了翻出之前搬家时用剩下的封口胶。
吕袁桥按照高仁的指点,用封口胶把欧健手臂上端的袋口封上,又不放心地多缠了两圈,然后冲高仁一点头,表示封好了,没问题。
欧健进去洗澡,高仁回到自己卧室,从床底下的箱子翻出干净的床单和毯子,还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衣服,叠吧叠吧搁在床头当成枕头。
吕袁桥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语气带着些许期待地问:“欧健睡你的房间?”
“对啊!”高仁手里动作不停,理所应当地回答:“你是房主,客人来了总不好让他跟你挤一张床吧?”
吕袁桥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继续盯着高仁的背影,看他有条不紊地忙活。
等高仁铺好床,回头就看见吕袁桥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盯着自己,他下意识低头,没看见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然后似乎想起什么,脸又浮上了一层薄红。
“你没事做吗?看着我干嘛?”
高仁别开头,把叠好的厚衣服又拆开,再重新叠。明明已经叠得四四方方,却还是不满意地拆开抖了抖,抖得十分刻意。
吕袁桥看着他红着脸垂着脑袋,轻轻地坏笑了一声,见对方抬起头剜了自己一眼也不介意,装出十分关心小师弟的样子提问:“欧健胳膊有伤,跟你一起睡,说不定会碰到伤口。”
“怎么会……”
“你睡觉可不老实,总是滚来滚去,你确定不会一翻身把他伤口的缝线压得裂开?”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滚来滚去了?”
高仁急了,这流氓不会是偷看我睡觉吧?难道屋里有监控?
吕袁桥就看小团子一脸疑惑加紧张的扭头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他歪了歪头,想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好心解释:“屋里没监控,你放心吧!瞧你说的,真以为我是流氓?”
“那你怎么知道……”哦豁,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你那天不是还做噩梦从床上滚下来了?咚的一声,我还以为地震了。”
高仁那个气啊!觉得眼前这人笑得怎么那么欠揍?地震?震你个大头鬼啊!我有那么重吗?
不过说的也是,看起来欧健的伤口挺深,晚上夜深人静肯定会更痛,万一碰到或者压到他,确实不太妙。想到这里,高仁别别扭扭地小声嘟囔:“大不了我打地铺咯!”
“打什么地铺,你到我屋里睡呗!”吕袁桥终于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那语气,啧啧,怎么说呢?就很像一种森林里面隐藏得很深、尾巴很大、还特别不要脸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