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已经被网安支队提走了。”
罗家楠嘀咕着,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空无一物的桌面,可以看见之前摆放显示器的位置有明显的痕迹,鼠标垫还在,没什么花哨的图案,就是品牌电脑附赠的款式。
没有烟灰缸,没有水杯,一个笔筒是最常见的办公用品品牌,插了蓝色红色黑色的水笔和削尖的铅笔,一个便签本盒子是空的,应该也被现勘的人提走了。
简易衣柜里挂着寥寥几件衬衫T恤休闲裤,叠得整整齐齐的备用床单被套和床上铺着的是相同款式,浅蓝色没有花纹,说是从医院病房顺来的也不无可能。
“这就是医生的寝室?”
吕袁桥挑了挑眉,开玩笑似的说。罗家楠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看来这件卧室里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等网安的消息了,但愿他的电脑里面能找到有效信息。”
师兄弟俩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两人似有默契般的谁也不开口说要离开的话,罗家楠溜进卫生间东瞅瞅细看看,顺便还小了个便,吕袁桥在厨房里翻找,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啥都没有,就一个冰箱嗡嗡响,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采血卡。
吕袁桥皱了皱眉,这是痕检的人没发现吗?他戴上手套取出一个小纸袋,掀开口子朝下抖了抖,抖出一个长条形的小卡片。
小卡片长18.0cm,宽5.0cm,折三折,一端印着DNA样品采集专用卡,一端粘附采血纸。采血纸5*5cm见方,中间压出一个双采样环,采样环直径约1.2cm。
采集环上沾了干涸的血液,翻过来可以看见被采集人姓名、性别、年龄、名族等基本情况。
吕袁桥手里的这个写着岑平的名字,他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个花来,于是照原样装回纸袋里,又拿出另一个,里面也是岑平的血样。
连续看了几个,都是采集的受害人血样,吕袁桥干脆把冰箱里的采血卡采血针全都打包装起来,足有满满两盒好几十份。
“师兄,冰箱里找到点儿东西!”
他冲卫生间大喊了一声,不等罗家楠回答,倒是祈铭接话:“什么东西?”
吕袁桥回身捧着盒子来到客厅,就看见祈铭一边摘手套一边往自己这边走,他把盒子递过去:“采血卡,都是受害人的血液样本。”
祈铭眼睛亮了亮,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在陈凯的实验室里忙活了半天,就是想要提取到受害人留下的痕迹,用以证明受害人曾经来过这里。
陈凯是医生,虽然没有行医资格,但是依然保持着医生的习惯。实验过后对仪器设备的清洗消毒都很到位。
祈铭能够采集到的血迹、毛发、皮屑等样本不多,除了垃圾桶里来不及清理的电极片,以及高仁在诊疗床缝隙里发现的毛发,暂时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
他正发愁呢,没想到吕袁桥就送上这么大的惊喜。
祈铭眯了眯眼,抬手扶了扶眼镜,给了吕袁桥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谢了,不出意料,这下算是证据确凿。”
罗家楠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见祈铭对吕袁桥笑眯眯的,嘿,这人!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祈铭对吕袁桥的态度特别好?!
“老二,你找到啥了?”罗家楠心里不爽,说话的语气也就不太好,硬邦邦的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吕袁桥退了一步,把师兄让到自己身前,冲祈铭手里的盒子抬了抬下巴:“找到一堆采血卡,陈凯冻冰箱里了。”
“啧啧,痕检的人没发现?老卢知道了不骂死他们!”罗家楠的口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祈铭回忆了一下点头道:“他们刚刚只进了中心现场,拍了照片,做了记录,提取了设备上的手印和地面的脚印,好像根本没进厨房……”
吕袁桥也觉得是这样,刚刚他进厨房的时候,就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
罗家楠看祈铭似乎不太高兴,下意识地给顺毛:“没事儿,昂,没事儿,这不是被老二找到了吗?老大两盒,够你慢慢检验了。要我说还是咱们市局鉴定中心的人经验不足,不如祈老师你见过的现场多,一时疏忽一时疏忽……”
祈铭其实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提取DNA检材本来也是法医的工作,痕检的人有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影响不大。他把盒子囫囵个儿装进证物袋里,回头招呼道:“高仁,东西收好,准备回去了。”
高仁麻利地收好电筒、紫光灯、镊子等装备,把检材数了一遍,分门别类的装进现勘包里,撕拉一下拉上拉链,再把帽子手套鞋套摘下来,卷成一团收进包装袋里,准备拿出去扔掉。
他刚要躬身背包,就被一只手拦住,吕袁桥接过现勘包就背到身上,笑眯眯地冲他一仰头:“走!”
高仁皱了皱眉,使劲儿咬着下唇,睁大眼睛瞪他,可是他像没看见一样,背着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还跟守门的辅警小伙儿道了声谢,那动作那神情看起来就特别自然。
高仁气得一跺脚,快跑了几步追上去,要死了要死了,祈老师看见会骂人的!
祈铭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吕袁桥背着法医现勘包就跑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高仁和吕袁桥是室友,关系好也正常。
虽说他非常不喜欢别人动法医室的东西,但是看在吕袁桥发现了两盒采血卡的份上,也不好跟人家黑脸。
何况身边还有个更讨厌的家伙,他一扭头就盯着罗家楠,“喂,你,以后进现场必须穿鞋套戴帽子手套!”
“知道了!”罗家楠低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想生气又憋住了,眼睛里满满的控诉:你就知道对我凶巴巴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