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林冬故作惊讶，睁大眼睛略张着嘴，表情无辜极了。方岳坤还不知道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方岳坤轻笑着摆摆手便岔开这个话题。

“那个邮件里面写的什么？”

林冬假咳了一下，喝了一口凉掉的水，手里的笔记本翻到下一页，他逐字逐句的念道：“让我们克服基因震动，让灵魂得以登上宇宙飞船，只有信仰真神才能比人类进化到更高的层面。”

“又是些狗屁不通蛊惑人心的话术！”方岳坤瘪瘪嘴，有些嫌弃。

“这只是其中一封邮件的内容，其他还有很多，主要就是告诉收件人可以通过宗教仪式转化为血族，以及死亡就可以面见该隐，鼓励自杀。”

“还有多少人收到了这样的邮件？又有多少人会选择自杀？如果这些人的死是受到互助会的蛊惑，那陈凯的犯罪行为要如何定性？他对受害人进行的实验和和受害人的死亡有没有之间联系？”方岳坤双肘撑在办公桌上，双手摁住太阳穴，闭着眼垂着头陷入沉思。林冬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等待领导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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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组的组长在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他的组员们则在隔壁专案组指挥部里各自忙碌。

何兰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发表自己的观点：“这就是科学怪人和邪丨教组织共同作案。虽然陈凯和网站管理者的犯罪动机不同，但是他们相互联系,互相配合,形成一个统一的犯罪活动整体。所以我觉得陈凯的行为，除了非法行医罪与故意伤害罪的想象竞合，是不是还要考虑组织邪教破坏法律实施罪？”

陈凯是想通过人体实验激发人类潜能，证明普通人也可以赶上甚至超越血族的体能；网站背后的人确实希望找到一种全新的人工转化为血族的方式。

“他们这算是科学与玄学的结合？”岳林叼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写报告。苹果是何兰给的，姑娘一大早就提了一兜子苹果，见人就发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看着都喜庆。

秧客麟把苹果放在显示器下面的增高架上，跟他的一排手办放在一起，这段时间秧子同志比较迷恋拆盲盒，拆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娃娃，被他按照高矮顺序摆了一溜。

他可顾不上跟何兰岳林讨论，他正在一排娃娃的注视下运指如飞，林冬给他布置了限时任务，必须在一天之内锁定互助会在隆阳市的落脚点。

旁边重案组的欧健坐在椅子上，翘着两根椅子腿，一边晃悠一边接茬道：“啥是想象竞合？”

傻白甜师弟此话一出，罗家楠就直翻白眼，还是人帅心善的二师兄对小师弟有问必答：“竞合犯，又称犯罪的竞合，是指不同的犯罪合在一起，也就是嫌疑人所实施的一个危害社会行为，同时触犯数个罪名。”

“想象竞合的想象是什么意思呢？除了想象竞合还有什么？现实竞合？”

罗家楠起身就是一记铁锤砸在欧健的后背上，把前面翘起的两根椅子腿锤落了地，疼得孩子嗷嗷叫。

“什么现实竞合，那叫法条竞合。让你多读书，你要装死猪，平时不是让你背刑法刑诉法吗？背了多少了？”

欧健眼泪汪汪跳起来，呲溜一下躲到吕袁桥背后，委屈巴巴的说：“背了，真背了，大师兄别打我。”

罗家楠伸了个懒腰，瞥了小师弟一眼，恶狠狠威胁他：“反正下个月又要全警考，你要是考不过，估计就转不了正了。”

“啥？全警考啥时候跟实习转正挂钩了？”欧健的脸唰一下就白了，这可真要命，自己压根就没有准备全警考的事。

苗红正跟何兰一起整理资料，见状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担心的问：“袁桥、欧健，你们俩可别掉以轻心，如果试用期不合格是有可能被取消录用的。”

吕袁桥在检察院待过两年，对各种考察考核已经习以为常，而欧健这个应届毕业生，职场新鲜人就没那么适应良好了。听师父这么说，他整个人都慌了，学校挂科还能重修，单位考试不合格就会被开除？全警考除了考理论还要测体能和考射击，吾命休矣！

“倒也没那么严重……”苗红看孩子已经吓傻了，要哭不哭的实在可怜，又安慰了几句，“试用期考核也不只是看全警考成绩，还要结合日常表现，工作业绩，同事民评，领导考核，你只要踏踏实实地工作，一定能按期转正。”

“……”

感觉难度更大了。

眼看着重案组的新人陷入凄风苦雨，警龄两年的老同志何兰觉得再逗逗他，恐怕就要非战斗减员了。她冲苗红笑笑：“红姐，你别吓唬欧健了，他前天才中暑昏迷，今天别再被吓晕过去。欧健，你别怕，试用期内只要没有犯什么大错，不会被开除的，只不过考核通不过，确实会延期转正，会写入档案，对以后的职级晋升会有影响。”

“不会开除？”欧健的声音有点颤。

“哪有那么容易被开除？不过前提是好好工作，别摸鱼摆烂，别听网上那些90后00后整顿职场的鬼话，那都是忽悠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苗红也笑着安慰小徒弟。

“开除，不好好工作的不开除难道留着过年？”低沉男声在门口响起，欧健扭头就对上一双虎目，陈飞正打量着屋里的众人，嗤了一声道：“案子结了？人抓到了？还有空聊天！一个个真是闲的！”

专案组组长就是凶！两个部门的一块儿骂，一点也不厚此薄彼。

只有秧客麟最委屈，孩子一直在忙啊，一个字废话都没说，为啥要一块儿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