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揉揉鼻子问:“阿奇?”
祈铭输入:“大环内酯类全都过敏。”
刘医生深呼吸又问:“左氧氟沙星?”
祈铭再次输入:“喹诺酮类也过敏……”
刘医生一把扯下听诊器,抬手抠了抠光秃秃的脑袋,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夏勇辉,“这咋整?”
夏勇辉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阿司匹林可以吗?”
就听手机噼噼啪啪一阵响,屏幕很快递到两位医生眼前:“我是血族,不能用阿司匹林,阿司匹林抗抑制血小板聚集,会加速血液流动,血氧含量超过100ml我会醉氧昏迷。”
双方你来我往用语音混合文字的交流了半天,罗家楠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他懂了,就是目前没办法给祈铭用消炎药。双方交流的时候,他的手一直环在祈铭的胳膊上,怀里像揣了个火炉似的滚烫,急得他直上火,说话也越发不客气。
“我说你们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治啊?这人都烧成这样了,你们倒是给出个治疗方案啊!”
“罗警官,病人体质特殊,而且对各种抗生素都过敏,我们必须慎重。”夏医生耐心解释,毕竟祈铭和普通人不同,万一用错了药导致过敏休克反应,救都不知道要怎么救。
罗家楠觉得对方说的都是托词,就是不敢承担责任,他直接提出最关键的问题:“你们医院就没有会给血族看病的医生吗?”
夏勇辉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的说:“我是血族临床医学博士在读……”
罗家楠一挑眉,脸上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怼回去:“博士在读是几个意思?就是还没有出师呗?没出师就别瞎搞,搞出问题了谁负责?实在不行咱还是转院吧,隆阳市有没有血族专科医院?”
刘医生连忙上前替夏勇辉解围说:“新城区兰氏老宅有血族私人诊所。”其实罗家楠说的也没错,他们医院确实没有治疗血族的专门科室,万一出了问题,医院可负不起这个责任。这种情况,能推出去还是推出去的好。
罗家楠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当即做出决定:“那就转过去,赶紧的!”
正说着话,就感觉祈铭拉了拉自己的手,低头就看见那人冲自己摇摇头,然后把手机递给刘医生。刘医生接过手机,眯缝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念:“氢化可的松联合双氯芬酸,静脉注射,迅速抗炎镇痛,扩张支气管,然后物理降温;如果炎症控制不住造成肺部感染,可以气管镜引流。我可以提前签署手术同意书。”
刘医生念完祈铭自己下处方,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上下打量,半晌才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试探着问:“你是医生?”
祈铭哑着嗓子小声回答:“我是法医。”
“法医?”刘医生眼珠子瞪得老大,回头和夏勇辉一对眼,对方冲他耸耸肩,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法医和临床医生不一样,你不能……”
不等他说完,祈铭抢过他手里的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又递还回去:“我有临床医学、心理学、法医学三个博士学位,在北美取得过医生营业执照和医师执业证书,有两年临床外科从业经验。”
刘医生:“可是……”
祈铭:“我会签署相关文件,出具授权书。”
刘医生:“如果……”
祈铭:“如果出现医疗纠纷,罗家楠警官可以作为证人出庭。”
刘医生:“你确定……”
祈铭:“确定。请尽快下处方用药,我的体温超过39.5℃就可能昏厥。”
刘医生舔了舔嘴唇,扭头对罗家楠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家属的意见呢?”
祈铭拉了拉罗家楠的手,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这事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