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得说说他,这么大岁数了洗什么凉水澡?他以为自己还年轻啊?你看老赵现在,一点受不得凉,冷水我都不让他喝,就怕他伤了脾胃。”
“嗐!政委哪儿能跟我爸比!”
“罗家楠,我怎么就不能跟你爸比?”
赵平生从林冬那边转了一圈回来,就听见罗家楠腻腻歪歪地叫了一声陈叔,听得他一阵牙酸。想着爷俩难得坐下来聊会儿天,他就停在门口没进去打扰,谁知道越听越窝火,我赵平生怎么就一点受不得凉啊?我受不得凉是为谁啊?我怎么就不能跟罗卫东比了?他罗卫东哪儿就比我好了?
赵政委一把推开门,横眉瞪眼地冲罗家楠吼:“案子查清楚了?活干完了?重案组的人都喜欢跟这儿闲聊,那我把案子交给特案组办得了。”
一听这话罗家楠就急了,腾的跳起来一把抓住赵平生的胳膊,“赵叔,你是我亲叔,我爸那糟老头子坏得很,哪儿能跟你比?你别上火,我刚刚那话是说,我爸蔫儿坏,你最好,不是你跟他比不了,是他跟你比不了。那啥,陈叔、赵叔,你们聊着,我先忙去了。”
话音刚落,罗家楠就使出一个神龙摆尾,呲溜一下从赵平生身边闪出去,半秒钟跑没影儿了。屋里变得落针可闻,只有交错的呼吸声细细碎碎拨动陈飞的心弦,他眼睁睁看着赵政委把办公室门反锁了,心里慌得一批,完蛋,这顿收拾跑不了。
“老婆,你嫌弃我。”赵平生先声夺人,一把抓住起身欲走的人,一拉一拽再这么往怀里一搂,动作娴熟的跟什么似的。陈飞挣扎了两下就泄气了,懒懒地靠在赵平生的怀里,把人怼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自己顺势坐进人怀里。
赵平生挑挑眉,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婆这么主动,快乐!陈飞仰着头,把脑袋搁赵平生颈窝,故意压低嗓音闷声闷气的说软话:“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我不是心疼你吗?”
“那罗家楠说我比不上他爸,你还一个劲儿点头。”赵平生就着这亲密的姿势轻轻咬陈飞的耳朵尖,陈飞嘶了一声嘟囔:“我没点头。”
“我都看见了……”
湿湿软软的舌尖伸进了耳朵眼痒痒的好难受,陈飞一个劲儿蹭着对方的肩膀躲避,红晕从耳朵漫延到脖颈和脸颊,麻麻酥酥的电流淌过脊背直冲尾椎骨而去,他的手指紧紧钳住赵平生四处点火的爪子,掌中的触感一如既往的火热滚烫,“老实待着……”
仿佛被赵平生的体温烤干了喉咙,陈飞嗓音喑哑,明明是推拒的话却带上了一丝缱绻的勾引,搔得赵平生的心也酥酥麻麻,被握住腕子的爪子更不老实,从薄薄的衣衫下摆往上试探。
“老婆,你别总是盯着罗卫东……”
“我哪儿有总是盯着他?”你在说什么屁话?陈飞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他家老赵的脑回路,卫东师兄哪儿招他了?
赵平生紧了紧抱住陈飞的手,把脸贴在他的后心闷不做声,滚烫的气息呼在他的身上,沸腾着奔涌着冲击他的心脏,呼吸急促而沉重,夹杂其间的还有深深的怨气。
“老赵?”
“嗯……”
“你和卫东师兄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为啥每次提到他都是夹枪带棒的?”
“……”老婆在我怀里讲起别的男人,生气。
半天没听到动静,陈飞知道赵平生这是在跟自己闹脾气,抓起摸在自己胸口的爪子亲了一口,好声好气地又问了一遍,“你对卫东师兄有意见?”
“也不是……”赵平生有些不自在,难道要亲口承认自己吃醋?承认吃醋是不是显得自己很小气?承认吃罗卫东的醋是不是等于默认我不如他?要是我自己都承认不如他那不就输了?陈飞会不会不要我转而投入罗卫东的怀抱?陈飞对罗家楠这么好,是不是想给那小子当妈?
这边儿赵政委都快把自己的CPU干烧了,那边儿陈队长也耐心告罄,一把揪在老赵的大腿根,揪住那一丢丢嫩肉还用力拧了一圈,“问你话呢,你说不说?”
“说说说!你撒手!疼疼疼!”赵平生死命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大腿内侧传来钻心的痛也不妨碍他继续顽强的抱紧陈飞,咬牙切齿地吐露出心里话:“我就是见不得你跟他那么亲近,看你们俩那腻歪劲儿,我心里不舒服。”
“有啥不舒服的,我们俩就跟亲兄弟似的,走得近多正常?”
“……”又不啃声了!
“咱们年轻那会儿,师父对咱俩多好?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师父有啥好事儿不都是想着咱们?有时候他对你比对我还好,我说啥了?咱师娘还有师兄把咱俩当成亲儿子、亲弟弟,事事关心,过年过节你也没少去师父家蹭吃蹭喝,咋啦,现在师父不在了,你就要和师兄生分了?你小子没良心啊!”
陈飞还来劲儿了,端起师兄的架子教训没良心的师弟,丝毫不在意两人现在上下交叠的暧昧姿势和满屋旖旎缱绻的氛围。不待他再说什么,赵平生沉声低吼:
“你就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