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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日有食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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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浮确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他的手刚按压太阳穴,便疼得龇牙咧嘴,谁知稍微做了做表情,一连牵扯着整个面部疼痛难忍。

依稀记得昨晚在后院连灌了几壶酒,接着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他睡觉还算安分,虽说世上酒鬼不少,但也没有宿醉之后脑袋不疼,整张脸痛的人。

他用完午膳发现院中邵和行径鬼祟,心下有些奇怪,笑眯眯招手。

“昨夜我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邵和硬着头皮上前,毫不隐瞒:“世子昨夜醉酒翻墙去谈府。”

“我……干了什么?”他瞪大双眼,自己在清醒时的确有动过跟谈怀玉坦白的念头。

“世子当着属下的面夸了谈姑娘,然后吵着让属下离开。”昨夜邵和守在园外,除了最后几句音量较大,让他误听了去,其余并不真切。忽地想到谈怀玉的冷声威胁,还是后脑勺发凉。“剩下的事,属下一概不知。还请世子放心,长公主暂不知道这事。”

“那我怎会整张脸痛得不行?”他略微思忖,“莫非是我翻墙的时候,一脸栽在地上了?”

“确实是世子自己摔到了脸。”只不过砸在石桌上。

邵和隐去后话,肯定了陈浮确话中一半,免得今后他想起来后怪罪。

他紧张摸了摸脸:“没破相吧?”

邵和忙道:“世子依旧是风度翩翩,俊朗无双。”

陈浮确长舒一口气,提步出了洞门,恰好发现唐德宁身边嬷嬷寻他,想来应该是有要紧事,于是止住了前往谈府的心思,转而向水池走去。

刚绕过敞厅,便见唐德宁身旁驾着一根鱼竿,手上拿块花饼在湖边喂鱼。

“您这是?”陈浮确不禁失笑,“一边喂鱼一边钓鱼?”

“我乐意。”唐德宁瞥了眼站定的陈浮确,“嘴巴怎么肿了?”

嘴巴肿了?

他疑惑地触了触嘴唇,许是昨夜摔倒磕破了皮,不过脑中随即闪过几个画面,心莫名一悸:“可能是昨日喝了点酒,吃了辣椒。”

“乔林的信。本想昨夜给你,结果你早早就睡下了。”近处婢女呈上襄王的信件,唐德宁示意让他坐下,“五月初我们正游至蜀地,若是日夜兼程,也能赶上你生辰。但你清楚陈乔林寄情山水,行动不便,索性由我先回府,想来他大致六月中旬能归京。”

陈浮确点头展信,发现上面只写了“生辰吉乐”四字,叹了口气:“阿爹从前还会长篇大论,近些年倒是学着阿娘精简不少,连个礼物都没有。”

“库房都快堆不下了,还想着找我们要礼?”鱼竿有了异响,唐德宁放下手中花饼,不慌不忙地收着鱼线,将钓到尺余长的鱼放进桶中。

“这回北疆打了胜仗,主将谈洵武退敌有功因而升迁,听说其女有勇有谋,私下为他出谋划策,甚至在上元斩杀数名叛军,加上昨夜渡气救人,我猜如今京中好些公子都对她暗生情愫。”

“阿娘怎么突然提及谈家?”

“随口一问。”她重新抛竿,“你与他们应当是有过接触。”

“她并未在战事上出谋划策,但能担起有勇有谋四字。”陈浮确认真评价,然后笑了笑,“难得好事传千里。她这一下倒是风光无限了。”

“不是你暗中让含章推波助澜吗?”

不想此事都没能瞒过阿娘的眼睛。

他紧了紧嘴角:“我是觉得她从前受人误解,却在萧阳行医治病,斩杀叛军,做了很多好事。药罐子这个外号早该给她摘下了。”

哪知唐德宁慢悠悠坐下,静了片刻,呷一口茶才道:“你是不是喜欢谈家那个姑娘?”

陈浮确一惊,执杯的手明显一抖。

见某人默认,唐德宁笑眯眯道:“这姑娘样貌品性俱佳,家世尚可,我瞧着不错。既然喜欢,我待会儿入宫,抢占先机,向皇兄请旨为你求来。”

“她都不一定喜欢我呢。”他扯了扯嘴唇,“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那就扭下来蘸糖吃。”唐德宁毫不在意,“你阿爹陈乔林当初不也是被我用一道圣旨强扭来的?”

“不一样。”他无奈叹气,“她……有个救命恩人。”

“嘶,这就有点麻烦了。”她想了想,“这戏文里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陈浮确啧了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想到谈怀玉身边那个叫阿吉的侍卫更是心烦。

“阿娘若是没事,儿子先行告退。”

“歹话你是一点都不听。”唐德宁憋笑扫了眼起身欲走的陈浮确,“对了,你在北疆是不是有个手下叫孙三?”

陈浮确顿足转身,疑惑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左额上的伤疤就是被孙三砸伤的。

“那小子得了失心疯,满口胡言,以下犯上。我已暗中派人拔了他的舌头。”

他咬牙皱眉:“阿娘,您为何又是自作主张插手北疆的事!”

“自作主张?我这是在帮你收拾烂摊子。”唐德宁懒得回头,“那日凡是听到孙三口中疯言疯语的士兵,都已秘密处死,收敛安葬。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怎么可能只是拔掉孙三的舌头?”

他冷哼一声:“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您。”

“我可以相信是常安夺走长剑自行了断,不过其他人会信吗?”她缓了语气,听着他脚步声越来越远,“左右你回了上京,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之后一切由你,我不会再插手。”

门外邵和见陈浮确神色不虞,连忙跟了上去:“世子这是要去哪儿?”

“去搞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

烈日正盛,两人一路躲着树荫到了谈府。邵和差门房通报后,便同世子候在檐下遮阳。

不多时,远处一人迎上前行礼。

“是你?”陈浮确眉心微微动了一下,打量着一袭玄衣的崔吉。

“世子恕罪,小姐昨夜出汗受凉,晨起高热不断,怕是难以见客。”

“这么严重?”他皱眉,绕过侍卫径直向前。

崔吉见状一个侧身就拦住陈浮确进府的步伐,垂头拱手道:“世子殿下,大夫说近日还需静养。”

他僵着脸:“我,她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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