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住在他们的隔壁,而摩洛斯一拉他进入房间就反锁了房门。黑魔王显然只会给这对夫妻一间房。
摩洛斯将自己摔进贵妃榻上,半倚着望他,“他嘉奖你。””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像是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斯内普知道,她在说婚礼的事。婚礼的繁文缛节和背后隐藏的风吹草动,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都笼罩其中。
“我以为你早就准备好了?”斯内普微微挑眉,语气里透着一贯的冷冽,他的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似在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艾默伯特老宅的布置只能作废,”摩洛斯手上晃动着蛇形胸针形状的门钥匙,“云阙庄园的门钥匙,赫普兹巴·史密斯的度假地。”她的手指修长,轻轻转动着那枚门钥匙,玫瑰形状的胸针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摩洛斯的长裙伴随着她的动作有些褶皱,米色丝绸很好的勾勒她凹凸有致的轮廓,衬得她肌肤更加晶莹。她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
“我会尽快收拾行李。”斯内普顿了顿,“恭喜你摆脱了麻烦。”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可话里的“麻烦”二字,却像是意有所指。
小巴蒂·克劳奇法律意义上早已死亡,逃亡海外后更是居无定所。如今摩洛斯将与斯内普搬入云阙庄园,小巴蒂是要鸠占鹊巢了。
摩洛斯注视着斯内普,轻轻的笑了。等婚礼过后,伏地魔在巨大的造势下宣布复活,谁人都不再敢去汉普斯特德。小巴蒂将在她的庇佑下成为伏地魔最隐蔽的利刃。
“需要我帮忙么?”斯内普微微皱眉,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难道对此有经验?”摩洛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斯内普。
“……你认为呢?”
“那就安心等着做新郎官吧。”摩洛斯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了解了小巴蒂与摩洛斯的亲密后,想通阿兹卡班计划的关窍简直轻而易举。一位是现任法律执行司司长,一位是前任司长的儿子。
摩洛斯宏观调整了傲罗队伍,一部分凤凰社员提前接到了食死徒将要袭击麻瓜世界的任务,另一部分负责常规魔法部工作。小巴蒂作为前任魔法执行司司长的儿子,在摩洛斯不好直接出手后再次驾轻就熟的潜入魔法部,把大量的魔药下入当日的食堂饭菜。
控制一两个家养小精灵隐秘的做这种事对摩洛斯而言并不是难事,不在场证明也好做。那么,为何摩洛斯要让小巴蒂·克劳奇插手?
*
这夜,摩洛斯像一个法国女人般高傲的允许斯内普歇在她的床脚。斯内普躺在沙发上,听着隔壁人清浅的呼吸声——摩洛斯已陷入沉睡了。
大脑封闭术的精进使得他不仅能够屏蔽感知、隐藏记忆,更能够更沉浸式的陷入回忆。
壁炉燃的旺旺的,松木柴被燃烧的香气弥漫整个地窖。摩洛斯的脸自炭火中升起,粗糙的木屑无法凝成何种精致的五官,这使她看上去有些滑稽了。
那时尚且是夏天,他自己不耐烦的解开了最顶上的两颗扣子,静等着面前人的情报。
“滑铁卢地铁站……卢修斯·马尔福……袭击……”
燃烬的余屑张张合合,伴随燃烧时偶起的微风在空气中又爆裂出灿金的光。
“你……”
目前最受黑魔王宠信的食死徒是小巴蒂·克劳奇。如果自己尚且因为黑魔王刚刚复活,而不能得到行动情报,那么摩洛斯是如何得到的?
曾经他以为是小巴蒂住在汉普斯特德时摩洛斯蓄意窥探到的,如今这个理由确实无法说服他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再也无法消除。
他一遍遍在脑海中反复重播记忆片段,自1983年的圣诞假期开始到黑魔王复活的现在。褐发灰眼的女人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她是典型的精致利己,权力至上的精英主义者。她聪明、精明、有野心又不择手段。她是他崇拜的学姐、是与他彼此信任的战友、是能与他相谈甚欢的朋友。
摩洛斯离开霍格沃茨前往比利时出差前在追寻魂器,而后小巴蒂·克劳奇就“复活”了,甚至自阿尔巴尼亚带回了黑魔王。挪威魔法部的无效追查、阿兹卡班忽然在今年提前的监狱巡查、哈利·波特的暴露。当线索如交织的密网一样缠住,那只名为摩洛斯·艾默伯特的蜘蛛被他一览无余。
她的笑、她的调侃、她的微小笨拙、她的推心置腹、她的病容……她的吻……
斯内普追忆起她在斯拉格霍恩面前留下的泪,大颗砸在他手心,此时竟觉得隐隐有些发疼。他心中陡然升起一丝被背叛的恨意,耻感与怨毒交织。
摩洛斯在向小巴蒂·克劳奇示弱,而自己也受她诓骗。
那双带着愤怒的黑眸在黑夜下灼灼的亮着,直至半夜都不肯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