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寸土寸金的A市啊!
呵!
傲慢的上等人!
而占据人口多数的普通人,都逼仄的挤在那块隔离带以外的地区,跟下水道的老鼠一般挤作一团,为生计奔波着,周而复始。
A市是繁荣的,是雍容华贵的,也是最能藏污纳垢的,无数五湖四海的人才被奢华的前景勾住,前赴后继的跻身于此,最后只化为这座庞然大物最微不足道的养料。
化作春泥更护花罢了。
刘鑫淼是标准的小镇做题家,出身在一个山沟沟里,是那个贫瘠之地难得脱颖而出的金凤凰之一,他努力学习,把握机会,费尽心机到了“中心城”,并谋了一个职位。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你可能是金子,我但在A市,地板铺的砖都是金的。”是的,所以哪怕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能为自己谋得的最高职位也不过是……饭店经理。
他经历的事情多了,处事也变得圆滑,明白有时候大人物的随便一句话能掌握一个人的命运,哪怕那些大人物并不在意。
“中心城”本就为那些上层人而造。
白俞是他特招的。
当时应聘的时候差点被刷下去,是刘鑫淼觉得他跟年轻的自已身上那股劲有点像,也同情这个孩子的遭遇,才……
刘鑫淼深呼吸了几次,看向白俞的眼神很复杂,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以盛悦饭店的严苛规矩,哪怕客人不计较,但白俞这份工作恐怕––
是不保了!
闹了这一通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索性合同签了,也算是有收获,林霄后面还有个约,跟管家两个人一起道了别之后就先走了。
他没说是什么约,但应该跟霍宴林婉有关……商量如何退掉订婚宴吗?呸呸呸,顾离枭反思自己,怎么能诅咒自家发小呢!
出去的是轮到顾离枭走到徐文洲前面了,天气预报诚不欺我,出门的时候零零散散的落了点雨星,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从天空飘下来,微风吹拂,混着凉丝丝的水汽扑面而来。
卫衣不够保暖,刚一出门顾离枭就打了一个哆嗦,从前台把刚进门时放在这儿的两把雨伞拿出来,给徐文洲递了一把,他倒是没打伞,拿在手上就钻进徐文洲伞底下了。
顾离枭打了两个喷嚏,凑的更近了。
“我冷,哥你别推我,咱俩挤挤,暖和。”银白色的伞柄横亘在两个人中间,徐文洲根本就没推他,被这小混蛋贼喊捉贼着,见顾离枭可怜兮兮的看过来,明知道这人是装可怜还是忍不住的把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伞不够大,你凑过来干什么,你不是带伞了嘛,小心等会儿被淋湿了,再感冒了怎么办。”
还在饭堂的屋檐下边,没有走进雨中,徐文洲单手握着伞柄,另一手圈着顾离枭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揽,卫衣看上去有一定的保暖作用,顾离枭脖子跟卫衣的交接处能看见白色的毛绒,里面带着毛。
他在抖,徐文洲想,手臂传来颤抖的幅度,小孩都冷的打颤了。
把伞移到自己左手边,右手麻利的探在腰间想要把外套解开还回去,刚打开一个结就被按住了手背。
顾离枭歪头靠在了徐文洲肩头,垂下的双手呈环抱姿势抱住人,一只手缓慢的握住他哥的手背,移开徐文洲的手后,站直,垂下眼睫,仔细的把外套在他哥腰间重新系了一遍。
油渍范围不算很大,但在大腿附近,溅的油点多,西装裤又是浅色调的,所以看起来格外显眼。
街道上灯火通明,雨丝在灯光的照耀下像蒙了一层雾一般,丝丝缕缕,车停在不远处,两个人撑一把伞,徐文洲刚走了两步就被身侧的顾离枭挽着手腕拉着跑了过去。
“慢点!”
正对面是马路,马上红灯了,赶在倒计时的最后跑到了马路对面,顾离枭并没停下,徐文洲抽了抽胳膊,没抽动,急急的开口制止。
车离得不远,等到了车门旁顾离枭才慢慢停下了脚步,一把伞容纳两个人本就有些逼仄,更遑论从雨中跑过来,坐上车时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淋湿了点。
“我都说一把伞挤不下,你进来就进来,跑什么啊。”索性雨不是很大,拿毛巾擦两下也基本就干了,徐文洲坐在驾驶座挑眉。
两把伞都放在了后座下面,顾离枭慢吞吞的系了安全带,笑:“这不是想早点来车上嘛,外面那么冷。”
说着还抱臂瑟缩了一下,装作很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