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听到话题落在自己头上,正喝着茶便呛了一下,一阵咳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李度好容易缓了过来,抬头望天,静默了片刻,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叹道:“原来这事已传得如此广了……我李度一世声名……”,话未说完,眼中已微微泛起了泪花。
她心里想的却是母亲一世奔劳立下的这般家业却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实在对不起泉下的娘亲爹爹……
苏和听李度说到“一世声名”,还想开口讥嘲她两句,但又见她眼眶微红、眼角微微含泪的模样,便把嘲讽的话咽下去了。
过了片刻,李度看了一眼苏和,又微微叹道:“我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苏妹妹你也不必为我担忧……眼下我时而靠昔日一二位朋友接济为生,只可惜手上没银钱再去赌了。”
原来李度以往虽然游乐好赌、恣意败家,却也是个很大方慷慨之人,生平结交的许多朋友只要遇到窘境向她开口,她向来出手大方。
这些向她借钱的朋友大多是图财而来,并不怎生知恩图报,其中骗子之流也有不少。李度如今一旦落魄,昔日一众朋友熟人倒有九成避之不及。
但由于她昔日慷慨大方,诚然接济过不少人,其中也有几位知恩图报之人,如今便时而救济一下她、或偶尔请她住在自己家中照应,也是她的福报。
薛苏二人听她这么说,嘴角又是微微抽搐,都觉她可真是到了黄河心犹不死,令人无语。
苏和早知她赌瘾甚重、死不悔改,当下不再多言。
几人又说了片刻,苏和道:“这五万两银子我和珩妹便一人出一半,不知你是打算直接送银两还是辎重?”
李度微微沉吟,道:“我听萧寒她的意思辽东现下粮草、储备都缺,不如便送锱重吧。”
苏和微微点头,不置可否,抿了一口茶,又看向薛珩,道:“珩妹以为如何?”
薛珩正回想着原书剧情,关于这件事似乎未怎提及,忽听苏和开口问道自己,沉吟片刻,道:“此事按理说应由朝廷处理,但萧寒既迫不得已给李姊寄信求助,想来朝廷是并无作为了。”
苏和微微颔首,沉吟一下,便道:“这件事就包在我与珩妹身上了,物资钱银运送的事就由我来安排……只是,这点银子,恐怕是杯水车薪吧。”
李度微微皱眉,静默了片刻,道:“这些事我也不甚明了,二位妹妹肯出手相助,我已代萧寒感激不尽,至于大局之事,也非我等所能左右。”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李度起身告辞,二人起身相送。
之后薛、苏二人又商量了一下适才之事,薛珩也便与楼衿告辞了。
薛珩、楼衿走出苏府大门时,已是午后,两人回到自家酒楼,又用了一些餐点,各回各屋。
薛珩回屋见沈清池不在房里,便问平日侍奉的一个侍男沈清池去哪了。
那侍男答道:“回少主,今日一早少主与楼姑娘出门后,许公子便拉着沈夫郎也出门了,似乎是去城西的莲池看荷花。”
薛珩闻言微微点头,便让那侍男下去了。
薛珩只觉沈清池平日闷在房里、和许荷一块外出游玩、放松一下也好,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