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楼二人送走了楚玹和宁嘉,回屋清点那檀木箱子和沉香木盒。
箱子一打开,入眼一片金灿光芒、耀人眼目,是一箱金锭,看上去约有一万两黄金。
然后打开那沉香木盒,只见盒中放着几个雕花玉瓶,瓶底刻有宫中款识,应是内苑御用之物,打开瓶盖、扑鼻一股馥郁药香,瓶中亦是装满丹丸,显是上佳的御用良药。盒底还有一卷纸笺上注明了各瓶药用。
薛珩合上箱盖,吩咐手下把箱子收进银库。又想起适才楚玹邀她入朝为官之事,不禁轻叹一声。
楼衿看了薛珩一眼,知她在想什么,便劝道:“事已至此,少主多虑无益。我看少主近来剑法颇有进益,正好闲来无事,去兵器坊看看也可。”,楼衿此言是看薛珩自绮云楼刺杀一事过后神色总是略带忧虑,便提议让她出门散心。
薛珩闻言眼神微亮,倒是有些兴趣,便一口答应了。
两人去了京城最大的兵器铺天工坊。
一进门便有个看上去是招待的青年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见薛珩二人衣着华贵、想来是个肥羊,便殷勤地介绍起来。
只见一楼摆满了各类刀剑兵器,精工细制、镶珠嵌宝、价值不菲,显然是针对不识货的富家贵女的。
楼衿对一楼柜台里那些华丽美观的兵器不看一眼,拉着薛珩便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人便零零星星没有几个了,身旁那招待见二人上楼,嘴角的笑意更浓,忙介绍道:“二位客官真有眼光,这二楼的兵器全都是我们这里的镇店之宝,件件都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保证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薛珩二人正在观看,忽见楼下走来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女子,年纪约有二十出头,衣着朴素,相貌颇有几分秀致,整个人却看上去很是散淡落拓。
那招待一见她,脸色微微一变,垂首道了声:“大姑娘。”
那玄衣女子并不看周遭的其他客人,只看向那招待道:“崔管事可在?”
那招待脸色更是为难,只支支吾吾道:“管事…管事她一早便出门去了,小的也不知她现在何处。”
那玄衣女子神色没什么变化,只道:“我有事寻她,劳烦通报一声。”
那招待还想推辞糊弄,内堂里便走出一位身着黄色绸衫的中年女子,她一见那玄衣女子、脸色便为之一黑,随即怪笑道:“大姑娘稀客啊,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那玄衣女子不卑不亢,只道:“我要两块五金之精,这是五十两黄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放在柜台上,只听数声金属碰撞之声,想必袋中是几枚金锭。
崔管事看了那锦袋一眼,脸色更黑,咬牙切齿,最后道:“此处没有大姑娘要的东西,大姑娘还是请回吧。”
那玄衣女子沉默片刻,知道无可商量,默然片刻,拿起锦袋,转身便欲离去。
崔管事却又开口道:“大姑娘留步。”
那玄衣女子脚步一顿,听她说话。
崔管事缓缓道:“我劝大姑娘还是莫要私下搞这些小动作了,钟家的家主之位,也不是你这样的货色能肖想的。”
那玄衣女子闻言,立在当地,攥紧了手中锦袋,苍白的面上如罩了一层寒气,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崔管事多虑了,我从未想过与二妹争夺什么。”
崔管事闻言冷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那玄衣女子也就此转身离去了。
崔管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冷笑了两声,也转身回了内堂。
四下里一片静寂,二楼的寥寥几位客人都目睹了眼前这一幕。
又静了片刻,那招待轻咳了一声,又对薛珩二人介绍起了兵器,指着一把厚重沉实的玄铁长刀道:“客官看这把刀,厚重沉朴,浑然大气,一刀在手,威慑四方,正配这位客官的气派。”
她这话说的是对楼衿而言,楼衿与薛珩同行并立,两人看上去也不似主仆、反似姐妹朋友,那招待便也将楼衿当成了客户。
楼衿没有说话,与薛珩继续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