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珩和楼衿在城里奔走了一天,傍晚薛珩回家时已有些乏累、回屋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薛珩刚吃完早饭,便见管家进来报道:“少主,那两位被遣出薛府的侍奴已安置好了。”
薛珩一听,提起了精神,道:“如何安置的?”
管家回道:“属下把他们安置到了薛家的两处宅院里,他们未再嫁之前可一直居住,并另各自给了五百两银子、以为补偿。”
薛珩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可,他们若有生活琐事前来寻求帮助,你尽量帮扶一二,不可过于悭吝刻薄。”
管家应诺退下,薛珩扶了抚额角,起身去了楼衿住的厢房。
楼衿作为贴身侍卫,与家主薛岑同住一个院落,所住的厢房便在薛岑屋子旁边,薛珩刚刚踏入院落大门,心念一转,抬步先去了母亲薛岑的书房。
薛岑果然正在书房之内,看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忽然道:“珩儿,你头发乱了。”
薛珩微微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发髻,这是早上小厮刚给她梳的。
薛岑微微一笑,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随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梳子,微微一笑道:“娘很久没给珩儿梳过头了,珩儿坐……”
薛珩微微僵硬,感觉薛岑有点古怪的感觉,却也不敢问什么,只能乖乖坐着。
薛岑把她的发髻散开,手指在薛珩的头上拨弄着,很快便又扎好了一个发髻,给她簪好了玉簪。
薛岑笑意温和,扶了抚薛珩的发髻,这才开口道:“珩儿来有何事?”
薛珩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道:“母亲,楼姐姐似乎不喜欢我。”
薛岑闻言神色微微一凝,缓了片刻,轻叹一声。
薛珩看向薛岑,道:“可是有什么原因?”
薛岑看了看她,道:“珩儿,当年我暗中救出小衿,此事你可知具体缘由?”
薛珩摇了摇头,听薛岑这么说,似乎这事还颇为隐晦复杂。
薛岑轻叹一声,道:“小衿也是个可怜人,她自小母父双亡,十几岁时便随镖局在外走镖……我当年路过绵城,正好听人说起了她的事,就插手帮了一把,事后,小衿就跟随我了。”
薛珩抬眼静听着,没有说话。
薛岑饮了一口茶,续道:“小衿家中本有个哥哥,兄妹俩自幼相依为命、兄妹情深。小衿十五岁那年,她最后一次外出走镖,还未归家,家中便出事了,她哥哥独自在家时被一个富家女子奸污了,然后她哥哥创伤之下、直接便投河自尽了。”
薛珩听到如此惨事,呼吸微微一窒,心下不禁一寒,她并未开口,只是听薛岑继续说。
薛岑续道:“小衿时隔数日后匆匆赶回,见到的便只是她哥哥被渔民打捞上来的,早已面目全非的尸身了。小衿悲愤之下,当夜就去那个富家女子家中,将她虐杀了,那女子临死前被狠狠折磨了一番、死状甚是惨烈。”
薛岑又续道:“之后小衿就被衙门的人抓了,判决来年问斩。我当时正好经过绵城,此事闹得满城皆知、人人叹惜。正是那富家女子本不是良善之辈,人们听说小衿杀了她,都道是为民除害、可敬可叹。我当时客经绵城,听闻此事,就暗中疏通衙门,将她救了出来。”
薛珩听到此处,微微舒了一口浊气,心魂却甚是寒凉,心道:“难怪楼衿看上去似乎不喜欢自己,她哥哥如此惨死,她平生最痛恨的恐怕就是原主这种仗势欺人、浪荡下流的纨绔女子。想来以原主的胡作非为、声名狼藉,楼衿没杀了自己、想必都是看在薛岑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