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宝宝别怕,马上就好了。”
冷灿额头青筋冒起,汗水直流,却仍然耐心地亲吻他,安抚他。
夏天的夜晚,繁星闪烁,吹拂的风自带一股闷闷的热气,室内空调释放冷气,也依然沉闷发热,空气流通似乎变得尤其缓慢,让人几度近乎窒息。
冷灿手臂肌肉都鼓起来了,手指却不敢太过用力。
裴松霖明明是个正常体格的男人,身材匀称,并不过于瘦弱,他却在此刻觉得他很脆弱,雪白的肌肤却被他碰得发红,仿佛他只要再用点力气,就会把他弄碎。
他做了一些功课,此刻却觉得远远不够,他甚至不太敢动,看着裴松霖蹙起的眉宇,心里微微发疼,真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过头,把人捅穿了。
越是这样,颅内兴奋叫嚣得越厉害,血管里奔流的血液沸腾,心脏快要跳出来,眼眶发热,喉咙干渴。
他完全是一个毛头小子,心疼不过片刻,便急急燥燥以激烈汹涌的吻封住未出口的声音。
裴松霖几乎以为自己临近死亡,眼睛瞪直,泪水猝然落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汗水一颗颗滚落。
他什么也来不及想,思绪被撞得七零八落,乱成一团。
空白的大脑突兀地浮现出一首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诗——
沉醉在松林和深深的千吻中,
像夏日般,我引领玫瑰花的帆船,
航向瘦弱白日的死亡中,
陷入我纯粹的海洋的狂乱里。
苍白的,在我贪婪的海水中下锚。
……[1]
他既像海水,又像帆船,被钉死在方寸之间。
心中突然泛起咸湿的委屈。
他好疼,坐在鞋柜上的大腿,被坚硬的木质材料磨红了,一阵一阵发疼。
细微的呜咽从红肿的唇间泄出,冷灿发昏的脑袋徒然清醒,慌忙放过他的唇,“宝宝,再忍忍好不好,刚开始是有点疼,疼过了就好了。”
裴松霖露出脆弱的神情:“我疼,腿好疼。”
冷灿愣住,碰了下他的腿,他就瑟缩了一下,不由得自责起来,忙把他托臀抱起来,往里走。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裴松霖下意识将他缠紧,头伏在他肩膀上,眉头皱得紧紧的,颠簸之中一口咬在冷灿后侧颈项上。
冷灿倒吸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嗓音发哑地问:“宝宝,卧室是哪间?”
裴松霖不想说话,抿紧唇瓣,避免发出羞耻的声音。
冷灿倒是极有耐心,总共也只有三个房间,他一间一间挨着找。
裴松霖先受不了了,开口给他指了位置。
冷灿抱着他跪到床上,把他放置在柔软的床上,这才真正看到他被磨红的皮肉,目光紧紧盯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低头吻下去,轻轻地舔着。
裴松霖心里的委屈莫名淡了一点点,因为冷灿上了床并没有什么动作,他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些,随即又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空虚感。
他没有驱赶,也没有催促,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怔神。
纯粹的怔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就那样大脑一片空白地发呆。
等到可怕的潮水涌来,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却再无挣扎的力气。
头顶的灯光错乱摇晃,光影在眼前模糊成一团。
原来短暂的休息,只是蓄势待发。
冷灿不仅比他想象的大,还比他以为的更持.久。
裴松霖紧紧揪着床单,崩溃地想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死了好几回,却又一次次被冷灿猛地拽回来。
他甚至不敢祈求冷灿离开,只希望他能慢一点,温柔一点。
可冷灿也不过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滋味,最初的克制已经用尽理智,咬了一口甜美的樱桃,又怎么能忍住急躁,不把剩下的半颗吃掉。
何况,他还要彻底断了这个人把他推开的念头,他只能放肆将他占有,尽情地侵略进攻,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不能再说半个任何关于拒绝的字眼。
裴松霖渐渐神智不清,意识模糊,疲累的眼睛缓缓合上,手腕滑下搭在床边。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
阳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晒进来。
裴松霖眨了眨眼睛,浑身一阵酸痛不说,身体更是被紧紧箍住。
一低头,胸口和腰间缠着两条胳膊,露出的皮肤痕迹斑驳。
眼睛猛地瞪大,一扭头,俊美的睡颜放大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