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可怕的生物。
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余岁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面无表情、平静地收割着他人的生命,手起刀落,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只余下几具断了气的尸体躺在地上,双目圆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脑海中系统一个劲地夸着,【宿主,你太厉害了!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哼,让他们打我们的主意,报应这不就来了,宿主,干得好!对这种人,就要这样!不能心软。】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余岁没心情听下去了,【闭嘴。】
手上沾满了湿热的黏答答的鲜血,感觉很不好受,余岁甩了甩手,想要将这个感觉挥散。
系统卡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余岁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它顿了一下,笨拙地安慰了起来,【宿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些人都该死,他们之前已经祸害了不少人了。】
它干脆拉了一张单子出来,上面罗列着他们的罪状,余岁一点儿也不想看。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系统讪讪的终于闭上了嘴巴,安静地待在一旁。
余岁明白系统的意思,从他们刚才说的话她便能猜到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不是第一次了,但她内心深处却并不是系统以为的愧疚后悔不忍。
相反。
那股湿热的黏腻的感觉像是一条恶毒的蛇,吐着信子,蜿蜒着从心底的阴暗处爬出来,缠着心脏,高高地盘踞在上面,冰冷的瞳仁看着她,仿佛在说。
看,这就是你。
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你,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害怕,反而是渴望着这一幕的发生。
从很久之前。
也许是在孤儿院里面第一次打架的时候。
余岁便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正常人,打架的时候,她整个人异常的冷静,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她有的时候在想,自己的父母也许就是知道自己不正常才会将自己丢掉。
她的心脏不好也是对恶毒的她的惩罚。
余岁用力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想要将那股黏腻湿热的感觉吹散,但效率甚微。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着。
手里的刀握得越来越紧,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若不是理智还在,她现在已经要控制不住地冲进仓库里面去了。
阮辛夷见状,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握着她的手擦了擦,余岁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余岁脑袋里那根过于兴奋的神经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记得小的时候每次余岁带着她和院里欺负她们的孩子们打完架后,便会沉默一段时间。
一开始她还以为余岁是在害怕反思,后来问过之后才知道,余岁是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坏种,不然怎么会对打架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兴奋。
是不是天生的坏种阮辛夷不清楚,但她知道,这样都是为了她们能更好地活着。
所以。
当年年幼的阮辛夷听到小余岁的话差点笑破了肚皮,揽住她的胳膊说,既然这样,我也是坏种啦,我们果然是最好的朋友,天生的合拍。
现在。
阮辛夷张开手露出刚才蹭上的鲜血,嫌弃地啧了一声,“咦,我们快点吧,早点弄完早点回去,还能睡个好觉。”
就算是怪物,只要不是一个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余岁眼神微动,心头一松,勾唇笑了一下。
“岁姐,里面还有七个,咱们冲进去吗?”彭嘉握着棍子跃跃欲试,真是丢脸,刚才那么好的表忠心的机会竟然浪费了,这次,他们绝对不能再什么忙也帮不上跟着打酱油了。
周辰风握着棍子一个箭步走到仓库的大门外,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伸头往里面看了看。
“院子里有两个人,在聊天。”
防守松散,警惕性为零。
周辰风觉得他们可能是仗着有一个精神异能者过于自信,这不,就撞上铁板了吧。
大门两边。
余岁几人各站一边,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里面说笑声传了出来,一人往大门的方向伸头望了望,“李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另一个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警惕了起来。
那人摆了摆手,“怎么可能,黄哥可是精神异能者,要是有人或者丧尸过来,黄哥肯定一早就发现了,”他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估计是他们三个出去偷懒了,我出去看看。”
“我也跟你一起去,该不会是李超下午从那边拿到了什么,他们三个一块出去吃独食了吧。”
两人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坐不住了,看了一眼屋里正在陪着黄哥打牌说笑的几人,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过来。
余岁几人屏气凝神。
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大门里面的光透了出来,拉长的身影随着脚步慢慢靠近。
余岁打了个手势,一旁的阮辛夷几人立即明白了过来,深吸一口气,高尔夫球杆和棍子高高扬起,聆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怎么没看到……”
砰。
高尔夫球杆和棍子同时落下,带来了一阵破空声,刚走出大门的两人下意识抬头往两边看了过去,双眼中,棍子和球杆像一道闪电砸了下来,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脑袋上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