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寿楼外,容予握紧殷箫的手,气沉丹田,一鼓作气踏入院门。再抬首时,迎面撞进了林峤沉默的目光中,容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将掌心中的温度握紧了几分。
“二师叔安好。”殷箫率先出声问好。
林峤扫了一眼二人交叠的手,倒没说什么,只睨眼看向殷箫:“你来干什么?怎么,又想拿小九当筹码来威胁我?”
“!!!没有!”容予的反应倒比殷箫还大,“哈哈哈,没有的事,师兄我们来聊聊吧!”
也不等林峤回答,容予直接快步走向他,在回头朝殷箫递了个眼神后,迅速将林峤推进了屋内。
容予扶着林峤坐下,讨好似地看向他:“二师兄,请喝茶。”他又殷勤地将茶杯推到他跟前。
林峤端起茶一口饮尽,又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看向他:“你想为他狡辩什么,说罢!”
……
被留守在院中的殷箫拿过茶壶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时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从前怪天怪地的人竟在此时生出了一丝懊恼。
他又饮尽一盏茶,早知道这些年就多送点儿礼来了,至少表面关系还在,也不至于被这般嫌弃。
不知过了多久,殷箫默默看着风卷起一片落叶,绕了几个圈儿后缓缓落在脚边,正准备弯腰拾起时,门终于开了。
殷箫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朝容予走去。林峤的脸色虽说还是不大好看,却也比从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好太多。
师兄弟二人勉强达成一致。
然而常年累积下来的愤懑之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消散的,林峤胸口仍是堵着气。
林峤看着殷箫,半天只憋出了句:“你们走吧。”
“在下告辞。” 殷箫道。
“师兄,那我就先走了。”二人双双朝他道别。
林峤站在门口应了一声,随即挥挥衣袖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在二人转身时,林峤猛地抬脚:“我去你的!”随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拉上了门。
屋内的林峤畅快地拍了拍胸口,嗯……顺畅多了。
门外殷箫被踹了一个趔趄,容予连忙扶住他。
“二师兄你……这……做什么呢!”
被踢了一脚的殷箫有些发懵,下意识握住了容予的手。他眨了眨眼,笑着朝容予摇头道:“没事的,先生。我这几年本就不得二师叔欢心,不过师叔既是同意了,那我受的这一脚也算值得。”
容予叹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殷箫眸光闪了闪,只听容予轻声道:“阿箫受委屈了。”
殷箫偏头在他的掌心落下一吻,“不会的,我心甘情愿。先生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现在走吧?”
屋内的林峤感受着二人的气息渐行渐远,又走向窗边望着大门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予带着殷箫来到了那个木头院子。草原天高地广,云雀嘹亮。
二人并肩漫步在天边。
“先生回来时是在这儿落脚的吗?”殷箫问他。
“嗯。”容予点点头。
“那房子是先生自己建的吗?”
“不是,天道给的。”
殷箫与他十指相扣,声音中带了些许遗憾:“早知那时我就来这儿等了,一见面就将先生掳回去,关起来。”
容予哑然失笑:“你的想法怎么这么恶劣?”
殷箫不可置否,顺从地被容予拉进了院子。
“我想要全世界只有你我二人,先生永远只能看着我。”殷箫凑近他,轻声道。
“嗯,可以。”虽是这么应着,容予却一点儿不信。自己做了这人师尊这么些年,自然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强取豪夺这一戏码绝不可能发生在殷箫身上。
此时夕阳正好,院子里很安静。石子路上的松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房梁的影子斜斜倚在台阶上,一段一段的,二人并肩踏上台阶时落下的影子也是一样。
“先生幸好来魔族了,不然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先生,然后装进麻袋里,扛回去。”
容予伸手拨弄了几下门锁,随后才从储物袋中掏出钥匙,一手拿着锁一边笑道:“那我可得好好谢谢我自己。”
话音一落,容予只觉腰身一紧,下一秒就被拖进一个高大结实的怀抱中。